“玥,想什麼呢?”驚覺發現外衣不知在何時又被剝去了一半,纖細的爪子不自覺的在胸前來回的畫著圈。慵懶的如同一隻尊貴無比的狸貓。
我收了收外衣說道:“怎麼,還很熱嗎?”強烈且極度忽視他所傳達出的感觸,他要的太強烈,也太多了,那樣子不好,章太醫總說做的太多對身子並無太多的益處。
“這料子不配玥,顏色暗了些。”他的思緒一直是我難以捕捉的,料子色暗,我看了看,說;“還行的啊,臣又不白,水藍色適合您的,臣是這麼的黑,還是適合藏青色才是。”
“嗯,玥穿水藍的才叫怪的,不過朕是覺得亞麻色會好看些。”他永遠可以在任何時候改變他所想改變的事情,我怎麼也難以追趕他的思緒。
“好,過些日子,讓內衣廳做件亞麻色的看看。”我對於色彩從來沒有他那樣子的感悟,還在我不很在意這些事情,多半都會隨他的心意。
他繼續吃著荔枝,我看著他,難以側目,無論要看多久,他的容顏都是那麼的動人心扉。“玥,你覺得朕穿水藍色好看?”他的眼中也是一潭深水,但卻隻是一潭不知深淺的暗湧,沒有人知道那裏有著什麼,會湧動著什麼。
“是的,陛下穿什麼都很美,水藍色尤甚。”水藍色的很柔和,適合這個白淨的君主,也許該說我沒有見過他不適合的顏色,他總會把自己收拾的分外出眾,畢竟容顏與外衣相得益彰的美麗可以讓他的更為動人。
“那就把‘暖春園’也弄成水藍色吧。”他總會被輕易的挑起興致,是的熱情來的太突然,也熄滅的突然。
我伸手接過他吐出的荔枝核,然後丟入旁邊置物果核的容器中,取來另一枚荔枝去皮後再次放入他的口中,說;“那樣子怕是要幾個月不能入主‘暖春園’了,而且水藍色不能讓屋子有皇家的貴氣,不好。”如果要重新裝飾“暖春園”的話,怕沒有個半年弄不好,半年的時間對於這個男人,太久了。怕弄好了他的興致早就過了,何必勞民傷財在那些不重要的事情上。“若陛下喜歡水藍色,可讓畫工們在內殿畫些水藍色的山水畫,順便掛上水藍色的帳子就是了。”
我從來都不會完全的不讓他滿意,總是試圖在他的需要與過分需要之間找到一個適合的地方,努力的折中他的種種不自知的過度施恩,隻是並不是一直都能如我所願的。
好在這次的時間似乎他本就沒有太多的興趣,懶懶的看了我一眼說:“水藍色的帳子,很有感覺,在那裏做起來一定很不錯的。”說著,癡癡的笑了起來。
他對情欲有著極重的依戀,這樣子似乎可以看的出我很清心寡欲才是。隻是不知道是他這樣子的縱欲才是真實的狀態,還是我太壓抑自己。
在沒有第一次做之前,他隻是對我抱抱,別的似乎沒有任何異常的跡象,可是自從有了那種關係之後,他在任何時候都會是不是的對我的身子有著窺測與不安的舉動,不清楚是他本就是欲望極強,還是以前太過刻意。
鑾駕外總管太監小六子報:“陛下,吳太妃請您過去。”吳太妃,也就是傳聞中東陵灝的生母,當年的吳淑妃。
他沒有任何變化的表情裏看不出他內心的任何波瀾:“她有什麼事情嗎?”傳聞隻是傳聞,他對吳太妃並不很好。
“過幾日是十王爺加冠的日子,太妃請您過去示意一下該如何安排。”十王爺是東陵灝最小的弟弟東陵逍遙,她是吳太妃最小的兒子。在東陵灝登基的那年,年僅四歲的他被封為逍遙王。
“怎麼小十也到成人之年了啊,這時間過的也真快,告訴太妃,朕晚些時候過去。”他繼續著假寐。
東陵逍遙,與我幾乎一同長大的孩子,長得一副很討人喜歡的模樣。
東陵逍遙有著與東陵灝及其不一樣的樣貌,逍遙的臉是圓圓的,看上去很粉,有些嬰兒肥,人人見得都想掐上一把。眼睛笑起來跟新月一般,那樣子很是可愛,總喜歡說:“這個看上去很好吃的樣子呐。”然後過分無辜的看著食物與拿著食物的人,誰都無法拒絕的神情,隻想讓人對他好些,再好些。
如果章太醫的微笑更多的是溫柔的話,逍遙的笑就顯得是那麼的純真。在宮廷最血腥的爭鬥時,他才四歲,被當年的吳淑妃帶到了別院靜養,所以在東陵灝向同胞磨刀霍霍時,他幸運的不在其列。當東陵灝取得了皇權,掩飾自己通向皇權的血腥時,他又被及時的推到了台前,成為了東陵灝最疼愛的皇弟,皇族中最小的親王。
想起逍遙我總會不自覺的笑起來,東陵灝對著我的左腰就是一口,陰沉的問道:“笑什麼呢?”
“臣想起那次逍遙王在禦膳間興高采烈的啃椰子皮就不自覺的想笑。”我還是忍不住了,又笑了起來;“那次,南蠻上供了幾枚特產椰子,宮中當時無人會食用,逍遙王一把抱過椰子,對著那椰子就是一口,還直說這個東西真難吃,就是死活不肯放手,然後抱著那被他啃過的椰子回屋睡覺去了。後來臣聽說,他抱著那椰子整整睡了五日,在一不小心下才發現原來那椰子是要剖開後,才可享用裏麵的椰汁與椰肉的。隨後就把那幾枚椰子全部要了去,吃了整整半個月。”
逍遙愛吃的事情太多了,因為吃鬧的笑話就更多了,想起來總是忍不住的想笑。
“朕這個皇弟,可比朕受人歡迎的多。”他的臉色絲毫沒有好轉,看樣子事態不好,我忙說:“逍遙王常鬧笑話,別的也沒有什麼。”
“朕也沒見你說起朕的事情笑的如此燦爛過。”爭強鬥勝,似乎這個才是男子的本性。
“陛下不常鬧笑話。”他的脾氣要是上來,誰也沒有辦法製止的,這是我很清楚的事情。
“朕就覺著愛妃對誰都好,就是對朕不好。”似乎有些生氣的樣子,鳳眼流轉,看不真切。
“臣怎會呢?”不理睬他是真的生氣還是佯裝動怒,取來幹淨的毛巾擦拭好手後,仔細的解開他的衣襟,內心深處其實不願意這樣子逃避問題,可是除此之外我真不知如何才好。
“朕還是寧可你自願些,這麼逃避問題的做,朕沒興致。”他沒有阻止我的意思,隻是冷冷的透露事實。我俯的那兒,不知如何是好。既然被看穿了,那麼也沒有必要勉強自己才是。我收回了手,再次幫他係好衣帶,若無其事的繼續為他剝荔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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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被朕說中了,愛妃也沒有個表示的。”不依不饒一直是他的習慣,而他也從來不會為難自己的心意。
“如果陛下不介意在下麵的話,臣也是不怎麼介意的。”沒有男子是永遠願意被壓的,我甘心的被壓,但是男子血性的本能裏還是還是渴望著去征服的。
他再次解開我們彼此的衣襟,說:“朕不願意。”
而我再次有耐心的整理自己的衣衫後,再次幫他整理好外衣。他一臉的若有所思。
“愛妃有沒有壓過人在身下?”不清楚他有是那裏來的興致。
我懶得去回答這個根本不需要回答的問題,看了他一眼,對著滿是期待的他什麼也沒有說。
放棄從來不是這個男子會有的舉動,繼續與我的長袖的外延搏鬥,訕訕的問:“說嗎?朕想知道的。”
我從一旁取來了另一塊幹淨的毛巾,細細的擦拭著他嘴角不知道是荔枝水還是口水的東西,壞心的說道:“陛下跟臣試試不就知道了。”
他黑漆漆的眼珠子再次進行著黑白交替,弱弱的問:“會不會很痛?”
我從來不清楚他什麼時候是真心,什麼時候是假意,畢竟他的心太難去猜測了,我繼續安慰著說:“臣會對陛下很溫柔的。再者也可以試試太醫最新研製的新藥膏。”
他看著我,想了很久後,下定決心的說:“那,那晚上,咋們就試試好了,好像很有意思的樣子。”
我的動作雖然沒有任何的遲疑,但是緊繃的神經再次被這個雲淡風輕的決定所觸動,他究竟知道什麼是被壓?我一直都懷疑他真的很不尋常,並不僅僅因為他是東陵國君。
他一直都不很尋常的,聽說他的出生比我還不正常,聽說那是端午的傍晚,很是炙熱,孝逸皇後突然陣痛,當年的吳淑妃也同時麵臨生產,在兩宮同時傳出了孩子的啼哭聲後,彩霞滿天,有陣不知名的暗香久久難以消散。這樣子的故事在宮娥間無數次的被演義與流傳,並不僅僅因為那道滿天彩霞與香氣,而是兩個生產的女人,隻有一個孩子的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