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肚子裏的合歡適時的踢了朕一腳,朕看著玥安然的躺在朕的身邊,覺得幸福就在此刻,朕輕微的哼唧已經讓這個男子轉醒,玥睡意朦朧的問:“陛下可好。”
朕沒有說什麼,隻是有些委屈的看著他說:“合歡好像並不怎麼老實。”
玥沒有在說什麼,而是將朕圈在了懷裏,那種感覺。朕第一次被人圈在懷裏吧,這樣子的感覺很別扭,朕是習慣去保護別人,尤其是玥,隻是不知道什麼時候玥漸漸的也習慣去保護朕了。
清晨在朕的視野裏漸漸的來臨,夜色朦朧裏到第一道陽光照出,夜就這麼的結束了。清晨玥就要啟程了,朕不願意也要願意了,決定的事情就要去做吧,朕願意如沭恩一樣去等一個結果而不在無端的猜測,讓玥去選擇,無論什麼朕都願意承擔。
玥男妃的身份一直都備受各方矚目,朕還是一無反顧的讓他出征,拜定遠大將軍,很多大臣都說朕如先皇一樣瘋狂,一個男妃成為大將軍是從來沒有的事情,畢竟從來都沒有過男妃。
教場上各方都到期了,知道朕懷孕的除了玥、櫻、流雲、章太醫、六一和春夏秋冬以外,幾乎再無人知道了。畢竟這個事情關於到東陵國的長治久安。
教場上各方都到齊了,知道朕懷孕的除了玥、櫻、流雲、章太醫、六一和春夏秋冬以外,幾乎再無人知道了。畢竟這個事情關於到東陵國的長治久安。
教場上,朕第一次見到如此英姿的玥,合身的鎧甲看的出玥有成為將軍的潛質,玥的定遠大將軍並不是空空如也的,而是有很多實質性的人物的所構建的。
軍師是慕容熙,那個時代做皇商的子弟,從來都不是可以小覷的人物,軍師也未必隻是空空的頭銜,他的副手是他愛的人朕的小十。
出現在教場的當然不會隻是昔日朕的東宮而已,還有已經是上尉的西宮卓檀香,檀香離開後宮之後就一直在軍營裏,多年的曆練看的出一切都是圓滿的樣子。
昔日朕的男妃們幾乎都出現在教場的各個位置,北宮鍾離夜,自然也不會錯過這個場合,那個男子終於還是來了,他帶著屬於自己的認知和無上的榮耀來到了教場。
出征了,朕的男妃們帶著屬於自己的青春與夢想,開往前線,後宮不適合這些性情強烈的男子與女子們。
男妃們都離開了,章太醫照例是要來問診的:“陛下,身子如何?”朕知道這個隻是常規的例行文案,隻是如果你是男子,肚子裏有一個與之這樣子的孩子,想來誰也不會安穩才是。
“還好。”朕知道,還是要說的。
“陛下,您也知道男子與女子身子之間的特殊,所以您在這段期間內有任何的不適都要說出來,雖然您不是第一個懷孕的國君,臣的父親為先皇接生,才有了陛下,那個時候臣大約是二十歲的樣子,第一次見到孩子是從男子的體內出來的,嚇了半死。父親說史書記載東陵國君在繼位後身體發生變化都會懷孕,一直都是傳聞,您的出生是第一次印證這個傳聞。”太醫的樣子很慈善,父皇究竟抱著怎樣的心情等候朕的出生呢?也許父皇對朕的冷漠很大程度就像朕對與之一樣,理由也許存在隻是或許永遠不可說而已吧。
“朕出生的時候,您還看到了誰?”那個時候應該看到水的。
“還有三皇子,看上去比陛下還要擔心,所有人都不知道陛下的生父是誰,幾乎所有人都在猜測著。”水和父皇都沒有說嗎?也許是說不出來吧。
“那你知道孝逸皇後與吳太妃的事情嗎?”太醫應該是知道的。
“說來也奇怪,先皇與孝逸皇後還有吳太妃是同日生產的。隻是三個人都生了孩子,可是事實上隻有兩個孩子被抱了出來,陛下的出生臣是親眼所見,接著是孝逸皇後的孩子,很久之後聽說吳太妃什麼也沒有生下。”章藝很困惑的樣子,“按說,不可能什麼也沒有生下,可是很奇怪,確實什麼也沒有,還好先皇沒有追究。這個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其實朕對於吳太妃生子的事情隱約覺得有些不安的,隻是這樣子的不安隻是一種很直覺的東西,無法去印證什麼。朕總是很介意吳太妃多年後的那種耿耿於懷,朕對於那個神情有說不出的感覺。
“先皇在生陛下的時候差點昏厥,所以陛下一定要當心,畢竟你的身子雖然看上去要比先皇健康很多,但是女子生產尚有很高的危險,何況是陛下,所以您有任何的不適都請最快告之微臣,畢竟您不是一個人。”太醫永遠是那麼的忠誠,朕從不懷疑,隻是無論是身體還是朕的意念裏,孩子都是那麼的遙遠。
太醫開了一些安胎的藥後就走了,海棠與木棉來到了“無語榭”的中宮,海棠與木棉是雙生子,春夏秋冬的名號也是她們入宮之後到了“無語榭”之後才有的,之前的名字與她們再沒有關係了。
木棉與海棠總給人很搶眼的感覺,雙生子總在任何人的眼裏是稀罕的,漂亮的姐妹花更是如此,她們的美豔在後宮也毫不遜色。這麼說吧,她們看上去有江南女子的靈秀,卻絲毫沒有那樣子的嬌羞,柳葉眉,桃花眼總是後宮裏議論的對象,姐妹倆不似春夏一般安靜,是很多言的人,看上去很活潑的樣子,在後宮裏很有人緣。
“陛下,奴婢來取藥。”說話的朕分不清是木棉還是海棠,玥說她們很好區別,木棉笑起來的時候嘴角的弧度比海棠大的多,朕看不出。
朕沒有起身,最近身子越發的乏沉,有些有氣無力。
沒有說話的那個,取走了太醫留下的藥。章太醫知道安胎的要不能隨便的給別人配,畢竟沒有後妃懷孕,安胎也是白安的。非議雖然一直存在後宮,可是君王懷孕就不知是非議了。
跪在那兒的人繼續說道:“很多大人請求覲見陛下。”玥的出征還是招致了很多的非議,朕知道,也不想回避。不上朝歸不上朝,朝事也不能不理睬。
“都有誰啊?”看看是誰,在考慮要不要去見見他們。
“是戶部侍郎卓大人、太史皇甫夫人、皇商慕容大人。”出征了五位男妃,三位大人來覲見了,也是在正常不過了。對於這次司徒家與上官家的事情,宇文臨那隻狐狸是多半不會出手的。
“讓他們進來吧。”
想來退下去的是木棉,朕總覺得海棠要沉著一些,所以習慣性的看了留下的海棠一眼,那個眼神有些看不真切,玥啊,你的侍女為什麼比朕的臣子還難懂呢?
不一會兒,他們三就出現在了大殿上。
規矩的叩拜後,彼此對視起來,朕乏沉的身子,絲毫提不起力氣來,好在朕平時懶散也慣了也沒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陛下,您怎麼可能讓中宮殿出任‘定遠大將軍’呢?”開口的是戶部侍郎,檀香的父親。
“為什麼不能容朕的東宮出任大將軍呢?玥又不是沒有這個才能?”朕不覺得玥出任大將軍有什麼不妥。
“可中宮殿畢竟畢竟是男妃。”那個樣子好像多年前被檀香氣著了的樣子。
“皇甫夫人。”朕避開戶部侍郎的問題,朕想問問皇甫夫人關於女子為官的心情,“夫人家時代都是太史,在重男不重女的條件下,夫人家時代保有重女不重男的傳統,想來對於男妃不會那麼的介意才是。”
朕頓了一下說:“南宮,不,沭恩已經離宮了,沭恩很早就宣布自己隻是喜歡男子,夫人又怎樣認為呢?”
那個冷靜的臉龐上沒有多餘的神情,“如果說喜歡男子是家門不幸的話,那麼女子為官也未必就是皇甫家最大的榮耀,人生從來都是錯位的,許多人覺得臣是女子,不應該為官,官吏與女子無關才是,隻是男子總是自以為是的。沭恩要怎麼選是他的人生,皇甫家要隻是盡力做曆代最優秀的太史而已。”雲淡風輕,這個女子永遠的出乎人們的意料。
戶部侍郎當場聽的是目瞪口呆,曆代的皇甫夫人都總是謙虛的說自己受到了先祖的庇佑才能得到現在地位,而不會去說什麼自己的事情,然後就是謝恩。
朕突然覺得其實任何人都是特別的,隻是朕以前不知道而已,事情在不知道的時候就是那麼的讓人好奇,知道也就雲淡風輕了。唯一沒有什麼多餘表情的男子是皇商慕容久安。
慕容熙能隨便的成為軍師絕非偶然,朕知道慕容熙會幫到玥也因為這個男子。“慕容大人,你好像都不怎麼說話嗎?”慕容久安是一個不能輕易忽視的人物,皇商能成為三品的官吏畢竟也是並不多見的。
“臣,沒有什麼可說的。陛下要臣說什麼呢?”慕容久安可以不與宇文家聯姻而選擇皇甫家,一定不是一件隨便的事情。
“說說,軍師的事情吧。這次出征您有什麼看法。”這個搭配的最初,朕幾乎是沒有召見任何人的,先斬後奏是朕一貫的做法。
“陛下從不輕易決定什麼,臣子的職責是為陛下分憂,所以陛下決定的,臣子不該擅自有什麼非議才是。”這個男子絕對不輸宇文臨那隻狐狸,年輕的臣子這般,也許對於君王來說未必是幸事,可是對於國家而言未必是壞事。才華如果隻用在私人事務上那麼就是悲劇,如果心可以看的更遠,讓一切的長治久安下去,有一點點私心也是無可非議的。
“慕容大人的話未必實在,陛下是英明神武的,可是陛下之所以需要臣子也因為陛下並不是完全的看的清楚一切的,體統有的時候與時局有背離,可是如果沒有體統,陛下不光失去的是天威還有更多的禍患長埋。”戶部侍郎慷慨陳詞的說道。
“體統?侍郎大人未必帽子扣的有些大吧。臣沒有顧及體統嗎?隻是一個人的身份未必很重要,隻要能讓國家長治久安下去,是什麼身份並不是最重要的事情。起碼慕容家本就是商人,商人就是讓一切的利益最大化,讓國家長久下去。成本最小化。”在商言商。
“商人可以不顧及體統,可是臣不可以。”戶部侍郎是靠讀書讀到現在的位置的,讀書而又做官的人就是士大夫,他們固執自己的意見,固執屬於自己的體統,他們更固執的認定體統的不可更改,因為更改體統就無可追隨,信仰本身就存在的問題,朕知道可是卻不可言說。
“所謂的體統也是一代代人努力的結果,體統在最初也不是冒冒然就有的,因為先祖與先祖的先祖努力的結果。要因循體統的結果是曆代在開國之初的美好壯舉,在中期的勃勃生機,在最後黯然落幕,如果東陵國也要維係這樣子的體統那麼為什麼還要去開國和因循體統呢?王道,王道也不僅僅是因循體統,傳統從來就該去突破的,一味的因循傳統隻會故步自封。”商人是幾乎沒有完全的信仰的,他們不如讀書人一般死心眼,存活和努力存活從來不是空口的白話,而是實在的努力與改革。
慕容久安看了皇甫夫人一眼說:“侍郎大人,果真沒有太史有先見之明啊,和宇文家聯姻是皇甫家維護傳統的一貫做法,可是皇甫家隻攀附宇文家並不能讓皇甫家更好的存活下去,這一代的皇甫夫人就毅然選擇了慕容家,理由也是為了讓皇甫家更好的存活下去。”這個話聽上去不是那麼舒服卻更為的實在。
這個時候皇甫夫人倒是開口道:“慕容大人的眼睛是看的透徹的,宮裏的犄角旮旯裏都有著陰謀和難以呼吸的腐朽,宇文家固然是棵大樹,可是君王才是臣子該效忠的唯一對象。”這一代的皇甫夫人果然是與眾不同,與慕容家的聯姻也不僅僅是宇文家沒有適合的人選。
戶部侍郎這個時候才發現自己與不是與自己同一意見的人一起覲見是個錯誤,他的神情裏深深的不解皇甫夫人與慕容久安的樣子。後者好像絲毫沒有任何的心情與表情。
三個人兩個表情,著實讓朕有些開眼見,朕以前真是井底的青蛙,這麼多治國的人才以前都好像沒有被發現,國強則君主強,國弱則君主弱。這個亙古未變的道理在朕這裏似乎不適用。朕第一次覺得也許孟子的話從來不假,有了好的臣子,即使君主無能也未必會亡國,隻是很多成為天子的人不知道這個道理而已。
"臣不敢苟同,皇甫夫人和慕容大人的意思.請陛下三思,男妃成為大將軍,那麼多為國誓死效忠的將士們情何以堪?"這個男子在沒有外援的時候還是立呈上諫.
另外兩個依舊麵無表情.
"中宮,並非空有頭銜.朕也不會讓那麼多將士,為了中宮而白白犧牲."玥比朕更不願意看到死亡吧.
“中宮殿從來沒有在軍營裏生活過,冒冒然將東陵國這麼多的軍隊交到這樣子的人的手上,陛下,您真的不為士兵們想想嗎?”戶部侍郎再次上諫。然後看了慕容久安一眼後說:“慕容家那個奶娃娃也可以成為軍師,陛下,您是真的當上官家在兒戲,還是您就打算讓這場鬧劇繼續下去。”
慕容久安也不是一個吃素的家夥說:“陛下,臣的犬子,在軍中是從最基本的士兵做起的。慕容家廣闊的人脈和各地營生,從來不是單純的會做生意就可以有的。犬子是慕容家百年來最傑出的當家的,即使在入宮的日子裏也與慕容家保持足夠的聯係,這次上官家的事件,也是犬子第一個告之微臣的。”
慕容熙這個軍師絕不是朕一時的心血來潮,而朕知道隻有慕容熙這樣子的男子才可以幫到玥,朕的後宮好像很是熱鬧,那個緘默的東宮,竟然如此年輕就做到了慕容家的當家的,朕在幼年的時候聽別人提及過,慕容家的最大當家的一般要在成家以後才有嫡長子繼承,一般是嫡子,無嫡才會立長。
何況小十也在的,朕並不擔心慕容熙做軍師,那個男子沉穩的很,軍師是當之無愧的。其實這次司徒家與上官家本來是沒有什麼事情的,司徒家會突然鬧的這麼大,是因為受到了上官家的挑唆,上官家因為孝逸皇後沒有葬在皇陵裏而耿耿於懷。司徒家本來隻是成火打劫,後來與之的自縊,外加都說與之是朕賜死的,無所謂了,反正他已經在朕的肚子裏了,說什麼都沒有關係了才是的。司徒家失去了這麼多年來最傑出的當家候選人,還是有些傷懷的,所以也就與上官家各懷鬼胎。隻是他們都不是烏合之眾而已。
這個時候的氣氛還像並不好,戶部侍郎顯然看不上慕容家這個年輕的當家的,在這個老古董的眼裏這麼年輕就當上當家的也隻能證明慕容家後繼無人。
而戶部侍郎對於皇甫夫人從來都是不屑一顧的,女子嗎?顯然皇甫夫人更是看不上戶部侍郎這樣子的死樣,不開口就是了,也沒有要爭辯的意思,反正是女子的事情本來就無法更改,所以也就沒有什麼可以說道的了。
三個人都看著朕,好像朕可以給他們一個滿意的答案一樣,隻是很可惜,朕也不知道朕的玥究竟可以給朕帶來什麼樣子的結果。時光是一個折磨人的東西啊,朕這麼多年來一直都在做很有把握的事情,玥之於朕一直都是一個意外的,玥究竟會怎樣處理這個事情,朕其實跟他們三個一樣無底。朕在玥幼年的時候不許他為成為一個真正男子而懲罰於他,朕害怕玥一旦成了真正意義上的男子也就應該是離開的時候了,可是朕的恐懼終究還是沒有讓玥停止去喜歡那些,玥在被罰之後依舊喜歡史書,喜歡那些在朕看來很不沒有意思的生活。玥不喜歡帝王之術,那些陰謀與詭計的東西玥看《鬼穀子》雖然全書皆偽,但是玥還是很喜歡。好像《三十六計》玥好像看的很仔細,卻看不到術,沒有辦法,誰讓玥單純呢?
大家都很尷尬的時候,小七來了,東陵勝,一個擁有了東陵姓氏的宇文家的男子。最近他來的很頻繁,原因好像是,他來看熱鬧的。這個與朕相差不到兩歲的男子,讓朕總覺得他做君主比朕更適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