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寒這時卻突然俯下身將裹著高明的毯子理了理,這動作嚇了高明一跳,本能的就要向後避開,被嚴寒一把揪住了衣領,一字一頓:“白祈身體怕冷,想活就乖一點。”頓了頓,一邊動作很溫順的用厚重的毯子將高明裹得密不透風,隻露出一張臉來,一邊說出來的話卻讓高明齒冷:“你如果不是白祈,我現在就可以一手捏死你。”
高明在嚴寒手下抖的很厲害,厚毯子也沒有用。他怕死,是真的很怕,怕到骨子裏,因為死過一次。他曾不止一次的想到如果那天他就那麼死了會變成什麼?會被埋在哪一處的荒郊野嶺裏,然後在土壤裏慢慢腐爛,一點點化成白骨!而那個人呢?繼續他的大好人生跟那個女人一起,一輩子做人上人?
他不甘心,所以更怕死。他有很多話想跟嚴寒說,甚至一瞬間想要跪下來求求這個麵冷心硬的男人,然而嚴寒的手緊緊摁著他,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他的眼睛,說了另外一句話:“你不會給我做這件事的理由的是不是?”
高明抖的很厲害,然而頭點的很堅決。他不是不懂嚴寒的意思,這意思都已經說的太明顯了,他隻是不知道嚴寒為什麼要這麼做,不但像是完全相信他的話,甚至居然認同他就是白祈。
然而嚴寒並不管他的臉色有多難看,口氣居然變得格外耐心且溫和的繼續道:“白祈身體不好,先天性的病,你不能受一點點冷自己要注意,這是要命的事。你的父親叫白敬歌,上個月車禍剛去世,母親叫陸婉,生你的時候難產死了,你是白家唯一繼承人,還有三個月你就要22歲了。”嚴寒說完看著高明停了一會,似乎是在等他記住,然後才繼續:“還有什麼想不起來的嗎?”
高明還是有些戰戰兢兢,表情很恍惚又帶著明顯的懼怕乖乖點頭,然而嚴寒還是不滿意了,伸手捏住他的臉:“不要擺這種表情看我!你是白祈,理所當然一點,你怕什麼!”
“你不僅應該理所當然,你還要強勢一點,你不必要把我放在眼裏。”嚴寒緊緊捏著高明。。。不,白祈的臉,像個教師一樣循循善誘的道:“白祈不是這樣看人的,更不應該這樣看我,別讓我看到你的怯弱。”
高明也很想表現的強硬一些,可是嚴寒今天把他逼太緊了,更何況他過去的人生裏也沒有過什麼時候需要這般強硬的,結果總表現的不倫不類,到嚴寒耐心都快要被磨完了,也沒法做到嚴寒要求的那麼好。
然後嚴寒並沒有真的生氣,他的脾氣好像是沒有底線的,隻是到最後臉色更冷硬:“如果你做不到,會死的很快。你不是想活嗎?”
“我想!”
“想,不是用嘴說出來就行。”嚴寒冷冷盯著他,像在打量一個瀕死者:“你以為真正的白家是什麼樣的?你以為白老大的死就簡簡單單隻是一場車禍?出了白家大門,你知道有多少人等著幹掉你?”
這些話信息量太大,白祈根本反應不過來他到底說了什麼意思,敲門聲突兀的響起,就匆匆打斷了嚴寒的話。
嚴寒又一次幫他理了理裹著的毯子,才叫那人進來。那人白祈是沒有見過的,他自醒來後一直就在這個房間裏從未離開過。而能進這個房間的似乎除了嚴寒就是顏教授那幹人。
那人很恭敬的甚至朝白祈鞠了一躬,叫了一聲白先生,但直起身眼睛卻看著嚴寒,等到嚴寒點了頭才開口:“厲南峰剛剛帶了人過來,說想見一見。。。白先生。”
“帶人?”嚴寒皺了下眉,眼睛很犀利的看著對方。
那人很明了的點了下頭:“一共就五個人,我剛才上來的時候已經安排了幾個兄弟在下麵留意著。”
嚴寒冷笑了一下:“他今天不是很忙?不是說他那個寶貝妹妹今天結婚?”
那人抬眼看了下白祈,表情很有些惱怒:“他說白先生身體不好不便參加,喜糖喜酒他親自帶人送上門來,也算。。。衝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