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愣了愣,突然一把推開身邊的書記官,用最快的速度寫了幾行字,順手拴在了一隻薩蘭德鷹的腿上,一揚手,這隻老鷹就衝進了茫茫的夜色之中。
“單憑伊莉婭還不夠。”我轉向薩菲羅斯,“讓你在葛瑞福斯身邊的人也活動一下,想辦法說服那個老頭子,把阿拉從天牢裏放出來吧。隻有他和伊莉婭聯手,才有可能挽回局麵。記住,我們的時間有限,最多隻有一天半!”
薩菲羅斯沒有說話,隻是一閃之間就消失在門外。
“從現在開始,局勢就已經開始慢慢脫出我們的掌控範圍了。”我喃喃道,“接下來,就是變數開始出現的時間了吧。”
地圖上,象征尤蒙岡德軍團的黑色圖釘,圍繞著新老禪達城,密集地釘了一圈。
尤河。
一隻由二十艘快船組成的小型艦隊順流直下。漆黑的長帆如同一連串漆黑的旗幟。
旗艦的船頭上,站著一個全身裹在黑鬥篷裏的年輕人,他的眼裏閃爍著鋒利的銳氣,他就是尤蒙岡德的兒子小剛!
二十艘快船裏,裝載著他帶出來的五百巨蛇侍衛,以及一個中隊的最精銳的教團士兵。
下午在老禪達城下的一戰,小剛和他的巨蛇侍衛幾乎在那麼一次突襲中扭轉了整個戰局,但誰也沒有想到的是,在禪達城裏,居然藏有那麼恐怖的東西,居然可以像火龍一樣飛上半空中,然後往下噴吐出萬千會爆炸的火雨。小剛當機立斷,放棄了幾乎唾手可得的禪達城,果斷撤出了那恐怖東西的攻擊範圍之外,雖然他的決斷保住了絕大多數士兵的生命,但也無可奈何地將禪達之戰拖入了持久戰的階段。
進入這個階段,禪達就不是一兩天內能打下來的了,何況尤蒙岡德本來就沒有打算不惜代價地全力進攻,不管是卡斯帕還是小剛都對此感到無可奈何。這個時候小剛提起了自己先前的目的,卡斯帕也就很大方地撥給了二十條最精良的快船,以及一個編製完整,一直在後方擔任預備隊的精銳步兵中隊。
現在這隻滿載有兩千精銳士兵的小型艦隊已經沿尤河北上,順風順水,再有不到一個小時,就可以抵達下午被雷迪爾斯焚毀的尤河三角洲檢查站了。
隻是這個時候的尤河,似乎有些不夠平靜。
船到中途,無風無雨,並不算太寬的尤河裏卻居然泛起了波浪,且這波浪足足掀起了兩三米高,幾乎可以和北海洋麵上偶爾出現的海潮相比了,可是這是在內陸的河道裏,怎麼會發生這樣的情況?
小剛的心裏有些著急,按照原先的行程安排,這個時間他早應該抵達尤河三角洲檢查站的,而不是在這浪潮翻湧的尤河裏晃蕩,他皺了皺眉頭,否決了副官要求停一停,等浪潮過去再起航的提議,北海那樣的潮湧都見識過了,還怕這小小尤河的浪花?
所以,這隻小型艦隊在經過了短暫的靠岸休整之後,就再度啟程了,為了避免被浪花掀翻,船艙裏裝載了許多壓艙物,吃水線深了許多,顛簸也小了一些。
但就是這樣,艦隊在接著行進了幾英裏之後,還是出現了意外,開路的一艘戰艦無意中被早晨沉入河底的一艘戰艦的桅杆劃傷了船底,匆忙躲避之中,擱淺在了河灘上,撞破了側舷,很快就被洶湧的尤河浪花拍成了碎木板,所幸的是人員並沒有損傷,隻是分批轉移到了剩下的十九艘戰艦上。
但是這麼一來,各船的吃水線就又深了許多。水下更多橫七豎八的沉船就形成了天然的障礙區。
船速瞬間降到了最低,又是在夜間,幾乎需要派出十數條小船在前方開道引路,避開可能出現的危險。
十九艘快船,在小船的引領下,蝸牛般慢慢往前爬。
小剛在甲板上急得團團轉,尤河檢查站的情況,現在誰也不知道,如果不能及時趕到,萬一被對方搶先建立了堅固的陣地工事,憑借他手上的兩千人,就算能打下來,也會付出一定的代價,那樣的話,他一直努力要在尤蒙岡德手下的軍團長們麵前樹立的形象就會受到不小的損傷。
小剛正在著急,突然,他的座船船身猛地一震,似乎是撞上了什麼堅固的東西。
小剛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甲板上,他扶著船舷,好容易才穩住了重心,看向外麵遠處浮在水麵上上下搖曳的星火般的小船,不自覺地就想罵上幾句。
但他剛開口,就把那些話咽進了肚子裏。
他看到水麵上掠過一絲不尋常的波紋,它在移動,那絕對不可能是什麼大型河魚。
“小心水下!”小剛說著,順手拔出了腰間的釘頭錘。
就在那麼一個瞬間,水麵的波紋裏忽然閃過一絲雪亮的刀光,在這黑夜裏,宛如一道驚破天地的閃電,徑直越過中間十幾米的距離,向小剛的咽喉處射來。
“刺客!”小剛虎吼一聲,手裏的釘頭錘在極小的範圍裏轉過了一個幅度,就趁著轉勢,於間不容發間砸上了那道閃電般的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