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我點點頭,“你這個主意非常不錯,阿拉反正已經習慣了,他有經驗。”
昏迷中的阿拉身子猛地扭了兩下,似乎想要掙脫繩索,嘴裏“嗚嗚”喊了兩聲。
“恩,你看,他也同意了。”我更加篤定地點點頭,“然後就是具體分工……奧利弗,你山地戰的經驗比我多,我給你一個大隊,你去截斷格蘭梅爾去往西部山區的退路。教團裏擅長山地戰的部隊不多,他們被我擊潰之後,不會對你造成太大的威脅。至於我,就跟在阿拉背後,等著魚兒咬鉤。”
月光如水。我凝視著天空,嘴裏念念有詞,沒過多久,不知不覺間飄過來一大片烏雲,把整片夜空統統遮住,夜色一下子變得漆黑深沉,不見五指。
心想事成的能力,用來變變天氣,再好不過了。
漆黑的夜色中,奧利弗帶領一隊人馬,熄滅了火把,彼此用繩索串聯著,無聲無息地離開了大部隊,隱沒入夜晚起伏的山巒中。
目送奧利弗分兵離開,我接著把目光投向了昏迷中的阿拉,心裏歎了口氣,如果這家夥知道我們又給他找了個好差事,他會是怎樣的心情呢?
我用水澆醒了阿拉,他迷迷糊糊剛睜開眼,就看見我近在咫尺,差點把他唬得從馬背上摔下去。
我笑著說:“沒必要這麼怕我吧,你好歹也是一軍之將。”
阿拉警惕地看著我,好像在看一個偽裝人的妖怪,他緊張兮兮道:“不要那樣對我笑,你一笑我就覺得你有什麼陰謀!”
我馬上搓搓臉,“沒錯,你說對了,我的確有一個陰謀,但不是對你的。來來來,我來跟你講。方才在索多瑪……”
阿拉又跳了起來:“對了,我想起來了,你剛才放火燒了我們羅多克的村子!”
我翻了個白眼:“誰說的,我剛才放火燒的是黑暗教團的村子。那裏麵早就沒有你們羅多克人了!你別打岔,聽我說完,燒完你們羅多克的村子之後……啊呸,燒完村子之後,我發現村裏隻有大概一個小隊,三百人左右的,他們沒有攜帶輜重,應該隻是教團軍的先鋒隊,所以我決定,由你率領機動性最高的斥候輕騎,迅速出擊,奔襲格蘭梅爾。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那裏現在應該是這隻突破我們防線的教團軍的輜重所在地。那麼你就負責徹底焚毀他們的輜重,截斷他們的糧道,在他們軍中製造恐慌。”
阿拉擺擺手:“等等等等,你讓我率領斥候奔襲格蘭梅爾,那麼你呢?”
我瞪大了眼睛,“我當然是坐鎮這裏吸引敵人主力啦!等到你焚毀了敵人的輜重之後,敵人必然會發生恐慌,到那個時候你再回頭,和我前後夾擊敵軍,將之一舉擊潰啊!”
阿拉聳了聳鼻子:“說起來好像很有把握的樣子,可是為什麼我聞到了一股陰謀的味道?”
我笑著拍拍阿拉的肩膀:“嗬嗬,什麼陰謀不陰謀的,你得鼻炎了吧,聞到些奇怪的味道很正常。”
阿拉冷笑一聲:“埃蒙斯,你真當我是白癡啊!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如意算盤,你明明就是故技重施,想騙我去充當誘餌,吸引敵人,然後你再抱著一網打盡的念頭,說什麼焚毀輜重截斷糧道都是假的,如果真的那麼順利,你沒必要讓我去做,哼哼……埃蒙斯,別人不了解你,我可是太了解你了,你要是以為我是克裏斯塞恩那樣的白癡,就大錯特錯了!”
我臉上的笑容慢慢僵硬,深深吸了口氣,換了一個森冷的聲音說:“那麼,阿拉,你是打算抗命了?不要忘了,我可是擁有葛瑞福斯和伊莉婭的雙重授權!”
阿拉不屑地撇撇嘴,“少拿這個來壓我,別人不知道,我可是清清楚楚。隻要我高喊一聲‘埃蒙斯是黑暗教團的人’,我看你這些授權能指揮動誰!告訴你,你的話,我是絕對不會聽的!既然你信誓旦旦說的那麼容易,那不如你親自率領斥候輕騎去截黑暗教團的糧道好了,我代替你坐鎮此處,和你前後夾擊。怎麼樣,你敢不敢?”
我冷下了臉:“阿拉,現在是戰爭時期,你不要太過分了!”
阿拉板著臉:“我就問你,你敢不敢?”
我的嘴角抽搐著,手幾度摸向腰間的匕首,但看看阿拉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還是放下了手。
“算你狠!”我點點頭,“阿拉,今天的事情我記下了,既然你如此不顧全大局,那就不要怪我戰後找伊莉婭算你的帳!你不肯去,我去,枉你自詡羅多克的柱石,事到臨頭,也不過如此,貪生怕死,哼!”
阿拉的嘴角抽搐了一下,那一刻,我的心差點從喉嚨口跳了出來。但最後阿拉還是冷笑一聲:“少用言語來激我,埃蒙斯,我告訴你,我既然已經吃過你一次虧,就斷斷不會上第二次當!”
半個小時之後,我騎著駿馬在亞倫平原的西部邊緣狂奔,周圍是逐漸起伏的丘陵,在我背後是艾特·奇,以及足足兩千羅多克斥候輕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