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然巨響,爆炸的火柱一瞬間衝天而起,細碎的卵石和鐵釘四下亂飛,大地上一瞬間盛開一朵火焰之花。
緊接著,爆炸好像抖地毯一般,一瞬間把塞爾柱軍團的陣地整個地洗刷了一遍,馬利克沙幾乎是連眨眨眼睛的時間都沒有,他的半座營地就變成了火海,熊熊燃燒的火頭還在接二連三騰起,滾滾白煙騰上空中,就像是剛才被一條惡龍用龍息結結實實地噴吐過一遍。不會有任何軍隊在這樣的打擊下還能保持建製。
馬利克沙的眼睛都紅了。但事情還沒有完,另一條火龍跟著從右側陣地外的牧草裏騰了起來,一道彩虹橋把天空的火燒雲引了下來,新的火海和爆炸一瞬間把右側高地上的塞爾柱軍團陣地同樣洗刷了一遍。
乳白色的氣浪一下子把馬利克沙掀翻在地,他在這一刻忽然發現,自己二十年來積攢下來的軍旅經驗,在此刻完全失去了用場。
在火焰的洗禮中,震天的呐喊聲從左右陣地兩側爆發了出來,他掙紮著爬起來,赫然發現,在火龍騰起的牧草從中,一片片草叢從地上掀開,露出下麵擁擠的藏兵洞和與提斯泊丁正在抵抗的重步兵穿著同樣式樣盔甲,拿著同樣武器的軍隊。
馬利克沙頓時感到渾身發涼,原來,這塊區域,早在自己搶占之前,就在牧場上挖下了這麼多藏兵洞,埋伏下了重兵!一直在隱忍,就在等待這一刻!這是要何等的忍耐才能做到,又是要怎樣的一支強兵,才能做到!
一麵金色八芒旭日旗高高挑了起來,一同挑起來的,還有與那邊的亞索軍團戰旗中,式樣花色一模一樣的黑色烈焰十字架旗!
大勢已去!
我猛地揮揮手,打斷了薩菲羅斯的敘述:“你先等一等,讓我來猜一猜。這件事,你不可能說你不知情吧?”
薩菲羅斯一愣,臉色有些尷尬,他低下頭低低道:“呃,沒錯,的確在加昂兵敗之前,我是毫不知情的,但是在加昂兵敗之後,光榮軍的信使和我們的情報員聯絡上了,他們拿出了一個這樣的計劃。參謀部進行修改之後,發給了他們照辦。”
“那麼……”我沉吟了片刻,“伏擊薩蘭德軍隊,解救亞索軍團,甚至包括伏擊地點,以及最重要的一點,同時打出光榮軍和教團旗幟,這些都是亞薩克斯的主意吧?”
薩菲羅斯一怔,立刻道:“有什麼不妥嗎?難道那個亞薩克斯不可靠?我馬上讓人幹掉他!”
我趕緊揮揮手:“不是的,我隻是很奇怪,亞薩克斯長於分析參謀,但不擅長臨陣決斷,怎麼這一次這麼果決?”
薩菲羅斯紅了紅臉,低聲道:“當時參謀部拿了三個方案給我看,最後是我拍板選定了這個方案。我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後果,隻是直覺覺得,這個時候,如果繼續放任薩蘭德人北上,這就違背了老大你計劃的初衷了。至於同時打起兩麵旗幟,我隻是想表明我們的身份,免得救了教團的人,還要受到他們的攻擊。”
我拍拍薩菲羅斯的肩膀:“沒有怪你,你做的相當對。在那樣的情況下,我也會如此。薩蘭德人絕對不能越過我們基地以北,加昂既然攔不住,就讓我們來攔!我們在加昂失敗之後,已經推演出薩蘭德人可能會與教團軍交鋒,亮明旗幟不是什麼壞事,至少可以理解為,我們為了救援教團友軍,毅然決定出兵,與薩蘭德人正麵交鋒。這樣一來,就算是大祭司知道了前因後果,也不會認為我們有什麼不妥。我知道他的,教團的利益絕對不能容許別人來分,我們這麼做,說不定對於教團又是一個大功。隻是……”
我話音一頓,艾特?奇立刻起身,帶著衛士們走到帳篷外警戒去了。我很滿意他們的反應。我低低道:“隻是,光榮軍之前在哪裏?還有你說的那騎兵,是怎麼回事?之前阻擋教團時,有沒有露出過旗幟?克爾蘇加德和亞索他們的軍隊現在哪裏?……最重要的一點是,提交方案給參謀部的是誰?不可能是亞瑟斯,我了解他,他武勇有餘,智謀不足,這樣的通盤考慮,他還做不到。”
在薩菲羅斯後來的講述中,我知道了整個的前後經過。光榮軍離開山穀後,立刻分散進入了事先劃定的區域,準備亦步亦趨地來一場陣地阻擊戰。但沒過多久,他們就與擔任先鋒的泰達米爾遭遇了,因為顧忌到泰達米爾可能會認出光榮軍的身份,亞瑟斯決定放開道路讓他們通過,而轉而計劃襲擊克爾蘇加德軍團的後軍。
這個時候,那個被我撥給亞瑟斯的奧古斯都突然找到亞瑟斯,提出了自己的看法,用他的話說,在平原地形襲擊一萬多精銳教團軍,這不是阻擊,這是找死。與其自己做這種找死的事情,不如交給別人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