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凝視著這個存在於曆史中的霸王,百感交集,我伸出手,說:“不管怎麼說,即便是簽訂了血契,也不會改變你霸主的本色。我會給你應得的尊重,希望你也能給與我你的幫助……和我一起,守護你的姐姐和哥哥珍視的卡拉迪亞吧!”
兩隻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即便有一隻的主人心裏的心虛多過了熱情,但從這一刻起,曾經在卡拉迪亞曆史上馳騁縱橫、所向披靡的暗黑裁判庭騎士團終於再度露出了自己的獠牙。
隻是這一次,這柄恐怖的利劍牢牢掌握在我的手裏。
我們進入遺跡秘境時,是卡拉迪亞曆1260年7月10日,雖然我們感覺好像隻是待了幾個小時,可是再出來並抵達傑爾喀拉的時候,時間已經到了7月16日,這期間發生了很多事情,當我們終於逶迤來到傑爾喀拉,與急得幾乎絕望的歌利亞將軍彙合之後,才終於知曉。
別的不說,秘境的出口是在傑爾喀拉大湖東南邊緣的一座很隱秘的小河灣的狹縫裏,我們也不知道這是天然形成的,還是人工開鑿的。從狹縫通道裏出來,羅根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跪倒在地,深深地親吻著腳下的泥土。
闊別兩百年的外麵的泥土。
然後他跳上戰馬,頭也不回。
羅根的整個暗黑裁判庭騎士團被封入這座秘境時連帶家眷有一萬多人,他們在裏麵的“十年時間”裏,因為疾病和食物匱乏,裁判庭騎士團的人口已經銳減到了六千多人,其中還有兩千多名婦女,幾百名兒童。現在的裁判庭騎士團,與其說是一支精銳的武裝力量,還不如說是一個逃荒的難民群體。在現在的卡拉迪亞,像這樣的大規模難民群不能說很多,但也絕不能說沒有。
如此大規模的轉移是一個問題,甚至包括這些人的吃穿用度也是一個很困擾人的麻煩事。為了盡量減少麻煩,我讓他們降下了能夠代表他們身份的一切旗幟,鎧甲外麵套上臃腫的衣物,武器收起來,把整個隊伍偽裝得更像難民一些。
路線還是先前既定的路線,走烏魯茲哥達山脈的西南麓,繞道烏魯茲達克堡回基地。為了保險起見,大部隊化整為零,以百人隊為單位,形成了彼此相距幾英裏的六十餘個小分隊,呈行軍波次前進。對於行軍布置,羅根經驗豐富,這方麵也不需要我操心。
交代完一切之後,我讓羅根帶著裁判庭騎士團先行,自己和先前隨我進來的這批人先一步趕往傑爾喀拉,不然大家還不知道會急成什麼樣子。
經過這一番折騰,格倫森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這個羅多克傭兵激動地不停地搓著手漲,嚷嚷著說:“早聽說過埃蒙斯大人您的大名,還真沒想到會是這麼年輕,太意外了,太意外了!沒的說,我格倫森有幸追隨您,是我的榮耀!您可別看不起我,我別的沒有,兩膀子力氣少不了的。”
然後他開始喋喋不休地向我講述他曾經經曆過的驚險刺激的傭兵經曆,沒完沒了……
後來我實在受不了了,謊稱重傷未愈需要休息,遠遠躲開了他。看著迪亞斯他們被這個碎碎嘴大個兒折磨,心裏一陣暗爽。
逶迤抵達傑爾喀拉,伊莉婭出麵,我們很快進到城裏,在軍營裏遇見了焦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的歌利亞將軍,我們還沒有開口,這個經曆過第一次聖戰的老將就老淚縱橫地跪倒在伊莉婭麵前,嘴裏不停念叨著:“公主回來就好了,公主你回來就好了……”
就在我們為這一幕感人至深的久別重逢而心生欷歔的時候,歌利亞一句話就把我們給震傻了。
歌利亞抹著眼角的淚花,哽咽著說:“公主,您快去看看國王陛下吧,陛下……陛下……怕是不行了!”
轟隆一聲,驚雷劃破天際,夏日的雷暴雨傾盆而下。
伊莉婭臉上的血色一瞬間被洗刷得幹幹淨淨,整個人的甚至都似乎被抹去了,足足過了五分鍾,她才似乎聽懂歌利亞在說什麼,俯身揪著老將歌利亞的領口,居然把這個幾乎癱軟在地的大塊頭將軍提了起來:“你說什麼?你敢詛咒國王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