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混在興奮的庫吉特人群裏看套馬比賽,身邊的庫吉特人聲嘶力竭滿臉通紅地喊著加嘞個油之類的話,我以為之前在摔跤賽場上發生的事情都隻是一個小插曲的時候,我的心裏忽然微微一動,那種感覺,好像我坐在房間裏,開著一種叫做電腦的東西,右下角的企鵝忽然閃動了起來一樣。
我細細體會了很久,終於確定那種感覺來自我的內心深處,我閉上眼睛慢慢潛入進去,周遭的喧囂漸漸離我去遠,我在自己的靈魂深處找到了另一個等待著的意識。
雖然這種感覺很陌生,很新鮮,但我立刻認出了那個意識的主人,羅根!我也迅速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事,我和羅根是有靈魂綁定的,我們彼此之間可以通過心靈上玄而又玄的紐帶,建立聯係。
顯然,羅根對此要比我熟悉的多,他正在用意識請求和我溝通,我下意識就通過了。
“埃蒙斯殿下,您一直沒有和我們聯係,我隻好冒昧地主動聯係你了。”羅根的意識說。
我含糊其辭地應了一聲,總不能說我還不會用這功能吧,太丟人了。我說:“找我有什麼事嗎?你們現在到哪了?”
羅根說:“前鋒已經與殿下的部下取得了聯係,前鋒軍和裁判庭騎士團的家眷已經進入了基地,我們在路上發現,最近您規劃的路線附近有一些奇怪的軍事調動,我擔心對您不利,所以帶了一千五百名後軍回來接應您。因為沒有與您聯係,不知道您現在的位置,我們現在在克倫部落……哦,就是現在的克德爾克附近,等待您的指令。”
那就是在這附近了。我點了點頭,有幸降服羅根這樣的傳說中的人物,已經是想都不敢想了,現在看來,他對我還算忠心,這就更難得了。
似乎是猜到了我在想什麼,羅根苦笑了笑,說:“其實,我們既然與您簽訂了那樣的血誓,也就不會再想背叛的事情……我們的生命已經和您綁定了,一旦您有什麼意外,我們不但會瞬間死去,靈魂還會承受血誓的反噬鞭撻,永生永世不得解脫,我們隻希望您在未來某一天,不再需要我們的時候,能夠為我們解除血誓,讓我們做一個平凡人就好。”
我沒說什麼,那一天……就算會有,也應該是很久以後的事情了吧,至少在我死之前,我是不會舍得放棄這麼一幫強力打手的。
“對了,還有一件事情,”羅根接著說,“我們昨天在克德爾克無意中截獲了一名信使,他攜帶著這樣的一個消息……”
我的肩膀突然被誰拍了一下,意識仿佛潛水的人突然被繩索拖出了水麵,我一個機靈清醒過來,眼前是貝斯圖爾苦笑的臉,他說:“看套馬呢,嗬嗬,沒我給你們解釋,你們看不懂的,來來來,我告訴你……”
接著,賽場上幾番高潮迭起,我沒有什麼時間再沉下心去,心靈深處那個跳動的企鵝跳了一陣子,就停歇了,我也就漸漸忘了這事。
那達慕大會的前五天在一派喧囂熱鬧的氛圍中度過,白天是各種比賽,到了晚上,夕陽西下,各個部落的琴師就在自己部落的篝火邊拉馬頭琴,悠揚的琴聲此起彼伏,漂亮的庫吉特少女在篝火邊載歌載舞,這也是一種無言的較量,每一個部落都希望自己不管是哪個方麵都蓋過其他的對手。
作為“庫吉特人最忠誠的朋友”的我們,在貝斯圖爾的帶領下,五個晚上穿梭在各個部落之間,與無數的頭人和長老拉關係,喝酒、唱歌、泡美眉,每晚都到深夜才結束,到最後我實在是有些體力不支,感覺這簡直比打上五天五夜的仗還要辛苦。
但卻不得不去做,畢竟在大會之後,我可是要借走他們的最優秀的勇士的,如果事先沒有打好感情基礎,鬼才願意借人給你。
於是,不要錢的高帽子見人就扣,什麼開辟商路開通互市之類的空頭承諾隨口就許,反正後麵是羅多克的事情,伊莉婭怎麼處理,我就管不上了。不過想想看,庫吉特餓了這麼就,這麼大的一塊市場需求被打開了,相比羅多克人們都會歡欣鼓舞吧,而光抽貿易稅,伊莉婭也會喜笑顏開吧。
不過有一點不爽,最初是我們幾個人跟著貝斯圖爾四處拜訪,後來不知道為什麼一直躲在帳篷裏不肯出來的阿米莉雅也跟著我們一起出來拜訪了,相比起我來,她在搞人際關係上擁有天生的優勢,女神般的外貌,火爆的身材,優雅得體的禮儀和教養,最重要的是,這妞酒量巨好,之前還真看不出來,直到某天晚上,她用馬奶酒,一個人灌翻了一個中型部落的長老,我和貝斯圖爾才目瞪口呆地承認了這一事實。
在庫吉特,不管是大部落還是小部落的長老,他們似乎都無法相信一個未婚女子跟著另一個未婚男子成雙成對的出入,而兩個人之間居然會沒有什麼關係。所以起初幾天,不停有人叫阿米莉雅為“埃蒙斯夫人”,而這妞居然泰然自若地接受,反倒是我滿臉通紅解釋個不停,完全混亂了……後來事情出現了轉機,憨厚的長老們發現“埃蒙斯夫人”居然和埃蒙斯閣下分帳而居,這簡直是一個重大的疏忽,於是在第五天上,當阿米莉雅看完五子棋……哦不,庫吉特棋的比賽之後回來,震驚地發現,她的帳篷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我的帳篷裏多出來的一卷涼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