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接這些自由庫吉特戰士們的,是早就在門廳裏嚴陣以待的上百名黑旗庫吉特武士,門被衝開的瞬間,狂暴的箭雨仿佛北諾德洋麵上的風暴,一瞬間血洗了貿然突入的百人隊,他們的弓箭手礙於友軍的阻擋,根本無法進行支援。
等到一個個百人隊被箭雨清洗幹淨,門庭前已經堆成了一座屍體的小山,這個時候,自由庫吉特的弓箭手已經失去了意義,隻能依靠步兵們用血肉衝開路徑。
虯髯赤發的尼斯格巴日足有兩米高,他一手挽起沉重的鐵皮大盾,一手揮舞重型彎刀,率先翻下了領主府門口的屍堆,剛一落腳,他手上的鐵皮大盾上立刻傳來密集如雨點般沉重的撞擊,至少有十幾根箭簇在一瞬間穿透盾牌,透了出來。
尼斯格巴日狂性大發,什麼也不管,隻顧悶著頭揮舞彎刀,像頭蠻牛一般往前推進。
憑著一瞬間的印象,他感覺他已經接近了那些個弓箭手的所在了。
突然,他的刀鏗的一聲,似乎砍到了什麼,從上麵傳來的巨大的反震力,讓他的虎口都有些發麻。
偷眼一看,是一個體型魁梧與他差不多的壯漢,弓箭手早就散開兩邊,這個壯漢扛著一柄重戰錘,笑嘻嘻地看著他。
大概,也是哪個部落的大力士吧!尼斯格巴日這麼想著,再次揮舞彎刀撲了上去。
他最後的印象,是眼前的大力士漢高,一錘砸飛了他手裏的彎刀,緊接著大錘圈轉,大喝一聲,將他連同他的鐵皮大盾一起砸成了地上的一灘肉糜。
尼斯格巴日已經徹底變形的盾牌被丟了出來,自由庫吉特叛軍中立刻湧起了潮水般的憤怒。
“尼斯格巴日勇士被殺了!一定是被他們用卑鄙的伎倆謀害的!”這樣的聲音成了主旋律,在強烈的譴責中,叛軍高層的另外一位阿日斯蘭,揮舞雙刀,率領麾下的布庫勇士百人隊翻過屍山,湧進了領主府大廳。
阿日斯蘭剛衝進大廳,眼前就是一花,他條件反射般就地一滾,居然被他逃開了第一批箭雨齊射。
他運氣好,但身後的布庫勇士百人隊就齊刷刷倒了一大片。
阿日斯蘭牙齒都快要碎了,猛地從地上彈起來,雙刀閃電般揮舞,飛快逼近了弓箭手的陣線。
一杆長戰錘擋在他的麵前,這種長兵器分量沉重,使用起來速度無論如何也跟不上雙刀,阿日斯蘭身形一晃,雙刀妖異地一前一後,飄向長戰錘柄上的握手處。
噗地一聲,阿日斯蘭手裏雙刀嗆啷落地,他驚駭的目光看向一旁,一個東方男子,手裏修長的利劍居然從戰錘大漢的肋下穿了出來,毫無阻礙地穿透了他的咽喉。
哢哧一聲,麵無表情的東方男子手裏的長劍居然猛地攪動,阿日斯蘭連一聲“卑鄙”都沒有來得及喊出來,就被徹底掐滅了生命之火。
這個時候,他身後的布庫勇士百人隊,也在接下來的幾波箭雨後被清洗得差不多了。
“再來幾百人,這個門口就徹底進不來了。”漢高重重地將戰錘頓在地上,“幹嘛不先就封起來?”
“埃蒙斯大人說了,留下一個門,就是給他們留下慣性思維,這樣他們才不會想著亂跑爬窗戶。”角落陰影裏飄過來一個低沉的聲音,“而且,死了這麼多人還拿不下一個門,對於庫吉特人的士氣也會是一個打擊。別懷疑了,聽埃蒙斯大人的絕對沒錯!”
與此同時,廣場外金色狼頭旗下身披可汗金甲的奧薩姆可汗皺起了眉頭,他搓了搓手,低聲道:“有點不對勁,這個領主府怎麼這麼難攻?還有,薩蘭德的盟軍,怎麼到現在都沒有出現?”
莫日根巴特爾扭頭看了看新鮮出爐的可汗,猶豫著搖了搖頭:“要不,再讓一個千人隊衝一次?”
奧薩姆舉起手,突然猶豫了一下:“不要再衝門口了,找找後門,後門不行就爬窗戶,再衝正門,我們人再多也耗不起!”
突然轉變了思路之後,自由庫吉特人的進展出奇的快,隻用了不到半個小時時間,從一樓的幾個窗戶頂著箭雨翻進去的一個百人隊就很快控製住了一樓的空間,在與以漢高為首的一樓抵抗力量短暫接戰之後,大家夥漢高果斷放棄了一樓大廳,率領弓箭手退入了狹長的甬道。
自由庫吉特為了這段不到二十米的甬道,付出了整整一個百人隊的代價之後,終於徹底掌握了領主府一樓。
然後他們就傻眼了,因為擺在他們麵前的,是僅容一人通過的木質樓梯。庫吉特人為了這幾級毫無意義的樓梯,又付出了超過兩個百人隊的代價,幾乎是每級階梯上,都倒下去了兩到三個庫吉特戰士。
在煎熬般的爭奪中,至少有三千以上的庫吉特人倒在了領主府內外,前麵的人剛到下,屍體還沒有來得及運出去,後麵的戰士就步上了後塵。
就我看來,這場殺戮爭奪進行得再順利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