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上班,小腿酸痛,後腦勺也蒙蒙的。趕緊測了一下血壓,高壓雖偏高些,低壓尚在正常範圍內。對照以往每周數次觀測的數據和心得,這種程度的血壓不應該有如此不適的感覺。
昨日中午出發歸來,業務順利完成,期間還參觀了幾處風景,按說圓滿完成了任務,且滿載而歸,應該滿心歡喜才對,但為何會有此刻鬱鬱寡歡、周身不適的症候呢?
其實,近些年來自己也警覺到了經常在一些群體活動後,往往出現類似飯後消化不良樣的毛病。不是一再後悔不該和誰或誰開玩笑;就是暗地責怪又一次沒有管住自己嘴巴,即興感慨太多,或大放了什麼厥詞。究竟是什麼環境壓力和文化意識造成了如此絕非個案而應是較普遍的一種社會現象和人格心態呢?思考到此,讓我禁不住想到下麵的問題:“‘靜坐多思己過,閑談莫論人非。’最早見於哪裏?究竟是於何種狀態下的言辭呢?”
帶著上述問題和疑惑,我一次次在百度或360百科上查詢,從中除了一本不知誰編輯的《勸世賢文》上全是類似隱忍、包容、莫言一派的規勸外,再就是把“靜坐多思己過,閑談莫論人非。”當作人生箴言、座右銘或依此表明自己特別成熟、十分懂事的言語著述了,甚至這其中還不乏見到一個個“洋人”、“老外”的身影。如此一番“搜素”功課過後,不妨談談我自己最初是如何得知這一句民諺警句的經過和感受吧。
大約在大學二年級時,我們班裏一位文化課特別優秀的同學,不知出於何種覺悟,大概在一起時厭倦了我最常抱怨、憤懣、感歎這樣那樣的人和事吧,一次課間遞給了我一張紙條,上麵用他十分規整、清秀的像書法樣子文字寫著:“靜坐多思己過,閑談莫論人非。”我隻看了一眼,如同早就耳聞一般,隨手用我潦草難辨的漢字,在下麵加了一句“橫批:明哲保身”。當時,彼此僅是會心一笑,這事情就算過去了。但是由此以後,我卻開始留意這一詞句的出處及其對周圍人們的影響。
我此刻也說不清楚具體從何處得來的印象,應該在四川或湖北、湖南某一處相關諸葛亮的祠堂裏麵,懸掛著一幅“靜坐多思己過、閑談莫論人非”的門聯,至於其橫批是否就是“明哲保身”,便不敢妄說了。其實,就是這個對子,在我自己的日記當中,每當生活中遇到坎坷或挫折,尤其是一些行為和願望確實為了讓周圍環境朝向自以為是“美好、幸福、圓滿”目標而努力時,也最經常於躊躇滿誌、恣意妄為之後,麵對冷落、譏嘲或無情打擊、失敗尷尬之局麵,也就更經常會在妄自菲薄、誌大才疏、杞人憂天的自我批判和一聲歎息狀態下,書寫下“靜坐多思己過、閑談莫論人非”的警句,來鞭撻自己。然而,就我自己而言,類似上述情況一般不是發生在學業、生活或工作上,而都是在自我一直以來時隱時現的一份文學幻想和文藝創作的衝動或求索中。所以,針對這樣一種明顯屬於自我挫敗、不思進取的“反動”心理和狀態,曾幾何時,在反複求證“文藝如何才能帶動社會進步?”“何樣文書才是‘文以載道’?”“是否必須要‘文如其人’?”“文藝的基點是否就在於必須保證人們可以大聲自由地訴諸心聲呢?”等等諸多文學話題期間,省視著新中國之後無時無處不在的“文藝繁榮、百家爭鳴”之景象,尤其麵對這一時期已成名或急於成為文藝大家的作品裏麵懸掛著“靜坐多思己過、閑談莫論人非”的告示與招牌,暗自寫下了:“隔靴搔癢談何益,入木三分罵亦精。”的寫作要求和目標。然而,自上世紀九十年代至於今,無論正規出版物、影視傳媒還是網絡論壇、街頭巷議,即便足以堪稱“隔靴搔癢扯淡之玄妙”“入木三分漫罵之精道”者,卻也依舊演變或被營造成了一幅幅麻木不仁、視而不見、充耳不聞的時尚畫麵或場景了。於是乎,舉國上下,像段子、歇後語樣式的批評話語,盡管滿天飛,但真正中肯、建設性或借鑒式的自由話語,卻始終被某些欽定的部門和人群把持著。因此,眼下在貌似自由化了的網絡論壇上,任由冠名“穿越、虛幻、武俠、驚悚”等名目下的粗製濫造、封建流毒肆意奔放,唯有像是曆史、文藝、時政性的話題,卻最常被屏蔽、塗黑或除名。作為生於六十年代的人,雖然,沒有真正親曆建國後至文革前凡文化領域之思想禁錮和人身迫害的革命性洗禮,但僅僅是近十年網絡體驗,也就不難認同巴金先生十年前於壽終正寢之際刊發《話語錄》上呼喚“說真話、反封建”的殷切期盼和由衷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