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到了最後評審的階段,法國隊風情萬種的模特穿著合體的新款名牌服飾,將那狂野的發型演繹的恰到好處。
可是杜亞斯他們卻將各種布料合理地運用搭配出了獨一無二的浪漫晚禮服,模特的高雅大方,襯得發型更勝一籌。
緊張的評分後,杜亞斯他們以微弱的零點一分差距奪得了大賽的冠軍。全場歡呼雀躍,就連貝若依也興奮地鼓掌叫好,實在太精彩了。這是真正的大師!就在這一瞬間,貝若依決定了,要跟杜亞斯學發藝,於是她緊追出去。
杜亞斯他們在人群的夾道歡送中正往前走,貝若依忽然跑出來跟他搭腔。可是杜亞斯對她卻沒有印象了,還是貝若依提醒她就是剛才被趕下台的那個美發師,杜亞斯才想起來:“哦,原來是你。我對不美的東西一向沒有什麼印象,難怪不記得你了。”
這話可真是無理,但是貝若依為了學習,豁出去了。她陪著笑臉,正想對他說明自己想拜師學藝的打算,卻被杜亞斯傲慢地以沒有時間打發掉。更可惡的是,經理Moli伸出來擋她的手用力太大,居然一把將貝若依給推倒在地上。
杜亞斯和費南度就像沒有看見倒在地上的貝若依,兩人對著媒體的長槍短炮微笑著,跨過貝若依的身體,揚長而去。
林爾其走到貝若依身邊,友好地伸手將她拉了起來。沒等貝若依的謝謝說出口,他說道:“你還好吧,社會就是這麼現實,等你有了他的技術後,就能給他難堪了。”這話說的,怎麼也這麼難聽。貝若依氣憤地想。
老式的理發工具,陳舊的屋子,一個喝茶看報的老頭--貝永德,這就是開了三十多年的中南美發廳,裏麵很多東西和手藝也差不多是這個年齡啦。
貝若依和瞳瞳回到店裏,奇怪地問爸爸貝永德:“怎麼今天一個客人都沒有?”
貝永德放下報紙,對著街對麵呶呶嘴:“假洋鬼子的理發店開張了。人啊,都跑那邊去啦。”
貝若依好奇地跑到街對麵一看,可不是,Neo-Image門前排著長長的隊都是等著做頭發的顧客,窗明幾淨的沙龍裏杜亞斯三個人正揮舞著剪刀在給顧客做發型,原來他們都是這裏的啊。
一個高挑,氣質超群的美女悄悄來到Neo-Image的玻璃窗外,將目光鎖定在杜亞斯身上,看著著他專注工作的一舉一動,良久才悄然離去。
“你不就是今天說我們總監傲慢無禮的那個女孩子嗎?你來這裏幹嘛,還不趕快走?”Moli發現了窗外的貝若依,跑來趕她,兩人爭吵了起來。杜亞斯聽到動靜出來看,這時,他又不認識貝若依了。
好不容易在貝若依的提醒下杜亞斯想起了這麼個人,又說出他那句經典欠扁的話:“不好意思,我實在是對不美的東西通常都沒有什麼印象。”
貝若依瞪大眼睛叫:“你講話真的很毒。你們在這裏開店怎麼都不跟我報備的?”
杜亞斯和Moli都莫名其妙:“為什麼要找你報備?”
“因為我是這條巷子的巷長。”貝若依一臉驕傲地說。
“我什麼長都聽說過,哪怕就是廁所的所長也聽說過,就是沒有聽說過什麼巷長。我看你是隔壁巷子裏賣香腸的吧。”果然是有什麼主子就有什麼樣的跟班,就連Moli也這麼地尖酸刻薄。
“看樣子,你也是一個美發師。你的沙龍也在這附近嗎?”杜亞斯打斷了他們的爭吵問。
“什麼沙龍?我們家可是赫赫有名的中南美發廳。”貝若依洋洋得意地說。
“沒聽過。”杜亞斯和Moli異口同聲地說。
“我們家在這裏開了三十多年,這麼有名你們都不知道?”貝若依大叫。
“我對不美的東西都不會有印象。”
果然是不可理喻。“好,走著瞧,誰觀門大吉還不知道呢。”貝若依氣衝衝地丟下狠話離開了Neo-Image。
“這個女孩子有些天分,可惜--”杜亞斯看著貝若依的背影,搖搖頭。
貝若依沒有回家,來到附近的公園做她最喜歡的事情--把自己設計的發型畫成一張張的圖紙收藏起來,放進取名為忠南寶典的畫冊裏去。
瞳瞳牽著狗狗Cash來找貝若依。
“哎,這不是剛才杜亞斯給那個模特做的發型嗎?你那麼討厭他,幹嘛還畫他設計的發型?”瞳瞳看了看貝若依的圖紙問。
為了不讓Cash打攪她們聊天,瞳瞳鬆開了Cash的繩子,讓它自己去撒歡。
“誰說我是在畫他設計的發型?要不是他把我趕下來,我原本也是要設計這個發型的,而且不會做得比他差。”貝若依是輸人不輸陣。
“你是每張都畫得很好,設計的也很有感覺,可是你做不出來有什麼用?”瞳瞳太了解貝若依了,一邊說一邊將一張張翻看過的圖紙隨手放在了身後,而她隻顧了說話,沒有留意到Cash跑到圖紙上轉來轉去。等兩個女孩子發現的時候,圖紙已經被Cash踩得全是爪子印。
她們慌忙互相埋怨著對方沒有看好狗狗和圖紙,拿起圖紙來整理打掃了一番,卻怎麼也抹不掉上麵被Cash踩上的狗爪子印。
一轉頭,她們倆發現Cash又不見了。於是她們丟下圖紙又分頭去找狗狗。當他們離開後不久,那個在Neo-Image窗外轉過的氣質美女無意間發現了這些設計圖紙,見四下無人,她將圖紙收拾了一下,隨手裝進忠南寶典裏,帶回自己車上,疾馳而去。
貝若依和瞳瞳找到Cash回到原地,卻發現自己的設計圖紙都不見了。
“不是吧,這麼個畫冊也有人偷?”瞳瞳驚訝地說。
“糟糕了,我想了幾年的發型設計圖紙都在忠南寶典裏麵。是誰啊,偷走我的東西。"貝若依氣得拿自己的腦袋去撞牆:"那是我的心血啊,可惡--”
忠南美發廳的門口,一個風韻猶存的半老徐娘,打扮得象朵花似地,還不停地故作優雅姿態用吸油紙擦拭著那張白淨淨的臉。她是香香姨,忠南美發廳的房東,蕭綢妹的媽媽。
等著店裏的客人走完,香香姨走進門去:“哎呀,今天的生意可真不錯。”
“哪裏,哪裏,都沒有什麼客人。”貝永德揮揮手說,香香姨來這裏是什麼意思,大家心裏都清楚。
“別以為我不知道,我可就住在隔壁,剛才我坐在門口好好數過。不算我去上衛生間的時間,到目前為止,已經來過十個客人,還不算多?你們是不是又想拖欠房租?我可不會象上次那麼笨。”香香姨丟了個白眼說。
“你知道剛才來的那些人是做什麼的嗎?一個抄電表,一個送快遞,一個送便當,兩個修水管,兩個陪朋友來的,真正的顧客就三個,還有兩個是賒賬,剩下那一個我才收了二百五十元。香香姨,你能不能不要每次一來就滿腦子都是房租?”貝永德不滿地說。
“這是說的什麼話?”香香姨氣呼呼地找了張椅子坐下來。
貝若依忙對爸爸是個眼色,把他數落一頓:“你怎麼能這樣說香香姨呢?她可是個好人,問我們的生意是關心我們。”
香香姨忙回答:“對。”
“所以她一點催房租的意思都沒有。”
“對。”
香香姨還是被古靈精怪的貝若依給繞了進去。
在貝若依和瞳瞳一番大力地誇讚香香姨人漂亮,心地好,再加上香香姨對貝永德還有那麼點意思的情況下,終於房租這個話題被一帶而過。
就在這時,蕭綢妹跑來找香香姨要一千元,說要去對麵剪頭。不管貝若依和瞳瞳怎麼威脅挽留,用隻有Neo-Image費用四分之一還打折的價格來利誘,蕭綢妹都鐵了心一定要去找杜亞斯剪頭,那可是她的夢中情人。
蕭綢妹好不容易拿到當天的號牌,要約杜亞斯做頭發,可是人家早就不記得她這個不美的事物。在她的死纏爛打下,杜亞斯隻得答應,不過有意刁難地將她排在了最後。
一直等到夜幕降臨,店子打烊,大家都下班了,在蕭綢妹的提醒下,杜亞斯才想起有她這麼個顧客來。蕭綢妹等了那麼久,杜亞斯也有些不好意思,決定除了給她剪頭發,還要免費給她設計個人造型,要徹底改變蕭綢妹的外形。
一想到蕭綢妹為了去Neo-Image剪頭發,居然可以給自己下跪,貝若依就恨不得要氣得吐血,那麼貴的地方居然還有這麼多人去。不過她轉念一想,沒有關係,還有那麼多阿兵哥和窮學生會來忠南美發廳,店子絕對不會垮掉。
可是貝若依真的很好奇蕭綢妹今天被杜亞斯設計了個什麼發型,於是她偷偷地跑到Neo-Image的玻璃窗外偷看。天啊,居然被她看到費南多在窗子上印出的模糊樣子,正舉刀拚命地狂砍,紅色的液體飛濺到玻璃上流淌成一片。
難道是綢妹這麼晚一個人還在店裏做頭發,被他們見色起意,要做什麼壞事,然後綢妹反抗就被殺掉了?貝若依驚恐地正在想,隻聽門響,林爾其扛著一個沉重的包裹出來,看那樣子,好像是要拋屍。門外連接應的車都準備好了,車上下來兩個人還要林爾其給錢他們,林爾其還神神秘秘地囑咐,要他們保密。
貝若依現在可以肯定蕭綢妹被這幫混蛋給殺害了。她悲憤地報了警。
很快警車呼嘯而至,警察不由分說地就把杜亞斯他們抓進了警察局。
杜亞斯他們一再聲稱自己冤枉,可是沒有警察相信他們,畢竟被抓進來的沒人會痛快地承認自己的罪行,所以大家就耗著吧,看誰厲害。
“我說過很多次了,我們沒有殺蕭綢妹。”杜亞斯再次解釋說。
“啪"審訊的警察猛地一拍桌子叫道:"可是有目擊證人說,看見蕭綢妹進了你們的店子就再沒有出來,你們怎麼解釋?”
就在雙方又陷入膠著狀態的時候,旁邊一個被拷在桌子上的男青年聽到他們的對話,跳了起來:“你們說什麼?你們把我妹怎麼了?”
“今天倒了什麼黴?莫名其妙被帶到這裏來說我們殺了人,還碰到個自稱是她哥的人。”林爾其搖搖頭說。
男青年憤怒地想要撲上去揍杜亞斯他們:“沒有殺我妹,你們怎麼會在這裏?”
場麵頓時亂成一團,最後還是警察用槍指著這個名叫蕭哲明年輕人的腦袋,才讓他停了手。蕭哲明是貝永德的徒弟,香香姨的兒子。
香香姨聽到了綢妹的死訊,一邊抹著眼淚一邊對記者們說:“十八年前,我把綢妹撿回來,以為我多了一個女兒,那時候我好高興。沒想到我和她還是沒有做母女的命。”
記者們都一邊做記錄一邊跟著擦眼淚,太悲傷感人了。香香姨哭著靠在了貝永德的肩膀上,這下可被記者又順便了抓了個小緋聞,將香香姨說成是貝永德的同居人,看這亂的。
此時警察局裏也是一大圈記者在采訪杜亞斯他們的殺人動機,他們不停地說自己沒有殺人,卻被看做是不配合警察工作。
看到電視采訪目擊證人貝若依說她是根據看見有人用刀亂砍,紅色的液體,還有偷偷摸摸運東西出Neo-Image,從而判斷出蕭綢妹被殺的事情,費南度和林爾其不約而同地說他們要說出事情的真相。
“好啦,終於突破你們的心防了。”警察興奮地說。
“你們--”杜亞斯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們是自己最要好的朋友,怎麼會做出那種事情來?
原來費南度是想吃西瓜,可是沒有合適的水果刀,於是隻好用了一把小刀,可是使不上力,於是他就奮力地亂砍了一通,西瓜汁飛濺得到處都是。
林爾其是朋友要去旅遊,他偷偷地將店裏員工用的帳篷未經許可就私下借給了朋友,誇張的是朋友們還順便找他借了旅遊經費。
這番解釋很合理,可是警察不信:“你們還真會狡辯。沒關係,我就是時間多,繼續耗著吧。”
時間很晚了,記者們漸漸散去,香香姨還沉浸在悲痛中,貝若依正安慰她,一個打扮得青春時髦的女孩子走進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