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燕望著飛鴻,眼裏沒有懼怕惶恐,隻是一派慘然。
她忽然挺起脖子往劍上一伸,飛鴻大驚,忙撤了劍,正欲開口,就聽見不遠處傳來腳步聲。
未幾,傳來段韜蔡景的對話聲。
“那邊有人聲!”
“過去看看!”
飛鴻、風燕一凜,飛鴻忙拖著風燕至一處暗門後藏好。
待段韜、蔡景尋至,就隻見到飛鴻一人在練劍。
段韜疑惑道:“飛鴻,事情談到一半,你跑出來做什麼?”
飛鴻掩飾道:“大事在前,我太緊張了,想練一回劍,鬆一口氣!”
蔡景也道:“我們剛剛似聽到有人聲…”
飛鴻忙一劍揮下,隻聽得樹枝花葉簌簌而落:“是麼,可能是我練劍太吵了吧?這裏就隻我一個人!”
段韜覺古怪飛鴻的舉動大為古怪:“這夜半三更的,你練什麼劍?”
蔡景卻是體諒地幫飛鴻辯解:“也許靖王真的是太緊張了,年輕人沒經曆過,讓他舞舞劍,放鬆一下,也是好的!”
段韜稍稍釋然:“…那麼,下回再談吧!我跟蔡將軍先回去了!”
飛鴻:“好,我想再練一會,恕飛鴻不送了!
大家拱手作別,飛鴻一待二人走遠,馬上神色緊張地去暗門處探看,風燕幽幽看著他。
飛鴻麵色一冷:“為什麼還不走?”
風燕驚魂未定,但心中有難解的疑團,一定要追問到底:“為什麼不殺我?不怕我告密嗎?”
飛鴻背對著風燕,語氣冰冷卻慘淡:“怕!但我更怕你死了,我永遠忘不了你!快走,別再讓我看到你!”
風燕悄然而退,心中若有所思,時喜時悲,她為飛鴻仍深愛自己而暗暗歡喜。也為飛鴻的殘忍拒絕而悵然若失。
自古情之一字,最是讓人無計可施。
這一日陽光燦爛,在寺廟避禍的彩蝶看著日頭好,去接上買了串冰糖葫蘆,又將藏身不遠處的小皇子抱出來玩耍。
小皇子剛學走路,一步一歪向前走,彩蝶笑著拍手鼓勵,小皇子終於撲倒彩蝶懷中,彩蝶大樂得抱起小皇子,親著粉團一樣的孩子誇獎道:“小皇子真聰明!”
又遞上冰糖葫蘆,小皇子有滋有味地舔著,眼睛眯成一條線。
過了一會,小皇子仰起頭,口齒不清地衝著彩蝶念:“阿彌陀佛!”
彩蝶一楞,旁邊照顧小皇子的師太忙解釋:“小皇子從出生就聽我們念阿彌陀佛,牙牙學語就跟著說了,我聽他說的第一句話就是阿彌陀佛!”
彩蝶摸著小皇子的頭發,覺得好笑又可憐,歎口氣道:“人家小孩牙牙學語都是喊爹喊娘的,哪有說阿彌陀佛的?可憐你沒見過爹娘,沒人教叫喊爹娘!”
師太見彩蝶傷心,勸慰道:“其實小皇子虎口逃生,與佛有緣,若出家為僧,完全放棄小皇子的身份,從此一生遠離塵世鬥爭,或許,還能修行有成,也不一定是件壞事!”
彩蝶想起飛鴻有意立小皇子為帝,眼神也是一飄,敷衍道:“小皇子還未滿一歲,現在定論將來如何怎樣也為時過早!不過你倒提醒我一件事,我們整天喊他小皇子也不好,到底人多耳雜…還是改個乳名吧!”“哪叫什麼?”
彩蝶感觸地用手點點小皇子的鼻尖:“你出生的時候人家說你是狗胎,就叫小狗吧!像小狗一樣活潑跳脫,快高長大!”
小皇子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彩蝶憐惜地抱著小皇子親了親。
正在此時,風燕遠遠走近,隻見彩蝶抱著個小孩子玩,不禁奇怪:“哪來的小孩?”
彩蝶回頭見是風燕,大感意外,下意識地摟緊小皇子:“廟裏撿的棄嬰,我見他長得好,就帶出來玩玩。”
風燕見彩蝶神色緊張,內心更是疑惑,上下打量著小孩道:“這小孩有點眼熟呢…”
小皇子長得頗像懿宗,彩蝶擔心風燕認出,忙將小皇子交給師太:“小狗累了,師太你抱他回屋裏睡吧!”
師太緊張地點點頭,忙抱著小皇子回屋裏去。
風燕感覺有異,正想追問,但彩蝶已搶先開口:“紫善大師已經達成你的心願,你快能當皇後了,還來佛寺幹嘛?”
風燕知道彩蝶知道自己的計謀,也不多解釋:“我不能來找你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