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緩步走到床前,看著被中蜷縮的人影,一聲冷笑:“皇上都走了,你還賴在這裏幹什麼?”

床上的人似乎沒聽到她的嘲諷,一動也不動,不作回應。風螢怒上心頭,將錦被一扯,右手高高揚起,露出指間夾藏著的一塊鋒利的碎瓷片。

“花了你的臉,看你還怎麼勾引皇上!”她惡狠狠的說道,將手中瓷片狠狠紮下,這時門外光線投入房中,赫然照見被中女子的麵容竟不是彩蝶!

風螢一呆,認出她竟是彩蝶的侍婢香葉!她心想不好,轉身欲逃。香葉已經就著光看到她手裏的凶器,一聲尖叫,想也不想便拉住風螢。

風螢掙脫不開,一咬唇,轉身便將碎瓷片插入香葉喉間,香葉一痛,鬆開了手,風螢立馬轉身逃走了。

懿宗匆匆趕到麗妃寢宮,隻見屋內空無一人,風燕獨自躺在床上,神色木然的望著帳頂,細弱的手腕攤在床外,一滴滴的淌著鮮血。

“愛妃!你為什麼要這樣?你不要嚇朕!”懿宗上前緊緊摟住風燕,他驚惶的看著風燕異常蒼白的臉色,對朝南大吼道,“宣禦醫!宣禦醫!”

“皇上,不要了,就讓臣妾死吧。”風燕淡淡的說完,閉上雙眼。

懿宗情急之下,將自己的裏衣一撕,撕下布條來,緊緊的將風燕的傷口纏住,他痛心道:“愛妃怎麼這麼不珍惜自己?你知不知道,你傷自己的身體,就是傷朕的心,現在朕的心有多痛你知不知道?!”

“皇上心裏,隻有寧華妃,哪裏還有臣妾?月圓之夜,本是臣妾侍奉之時,皇上卻千方百計,借太後為名,繞個圈子,存心召華妃侍寢……皇上又將臣妾放在了哪裏,臣妾沒了皇上,還不如一死了之……”風燕幽幽說完,淚水從緊閉的雙眼中潸潸而下,麵色絕望之極。

懿宗心中又羞又急,他摟著風燕,緩聲道:“朕哪有存心,隻不過母後設宴,正好召了華妃過來陪朕飲酒,酒醉之後朕有些亂了分寸罷了。朕心中,最疼愛的還是麗妃呀。”

“當真?”風燕睜開眼,哀婉無限的問道。

“當然。”

看著懿宗信誓旦旦的表情,風燕淒然一笑,她略略支起身子,倚在懿宗懷中。懿宗撫著她柔順的長發,也漸漸平靜下來。

“姐姐!”風螢慌慌張張從宮外奔進來,一看見懿宗,又想退出去。

“皇上,妹妹回來了,我讓她先幫著我換套衣裳,我們再來侍奉皇上。”風燕坐起來,對懿宗柔聲說道。

懿宗不疑有他,點點頭,囑咐她小心傷口,便起身走到外殿等候。

風螢掩住房門,一臉慌亂的對著風燕道:“姐姐,我殺了香葉!”

“什麼?晁香葉?”

“是,我剛才在皇上寢宮裏,皇上他們走了之後,我本來隻想教訓教訓彩蝶,誰知道揭開被子一看,躺在皇上床上的是香葉!我立馬想走,她卻死死拉住我,不得已我就一失手……把她殺了……”

“香葉怎麼會在皇上寢宮?”

“我怎麼知道!”

“香葉是太後的人,你傷害她太後絕不會饒你的!”

“房裏黑黑的,根本看不清楚!要知道是她我根本不會動手!”

“你肯定她死了?”

“也不肯定……我似乎刺中了她的喉嚨,又好像偏了,我不清楚,我好亂!”風螢說著,急得快要哭出來,“姐姐,你要幫我!”

風燕心中慌亂,麵上力持鎮定,她沉思了一會兒,說道:“你幫我拖住皇上,就說我去了禦醫局,我現在去那邊再看看情況。”

風螢大力點頭。

風燕趕到懿宗寢宮時,內室已經點起了一盞燈,一個女子躺在床上,動也不動。

她心中狂跳,從袖子拿出一柄小刀,走到床沿,見到床上的女子果然正是香葉。

香葉的衣襟被掀開了,喉間被厚厚的包紮著。

風燕顫著伸出手去,試探香葉鼻下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