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我不完全反對馭加大人的話,隻不過,督促之行是我失職了!我會負責給大家一個交代!”阿拿莫同平常一樣,理所當然地將責任攬到了自己身上。
“至於陛下——我會盡量勸說他!”
“神官長大人!不到萬不得以,我們誰都不想和國會割裂!如果王還是一意孤行,老臣也隻得走這步下下棋了。您要知道老臣們到了今天這一步,也沒什麼好顧忌的了。倘若要幹涉民選的話,我們都不惜使用憲法的權力逼迫陛下下位!”末了,皮比特·也基特已經把語氣放地很重了。
“大院長的話,阿拿莫記下了,但是,我個人希望各位還是不要輕易冒這個險,嚐試一些不必要的方法。陛下還是陛下,是猛獸的,也決不會有吃素的一天。”阿拿莫的話雖暫時壓住了台麵上的氣勢,不過,下麵的蠢蠢欲動也同樣讓他心頭開始犯愁起來。與其說元老院和國會之間,還不如說,元老院與路佩之間的隔閡經過這些年來不斷地摩擦、積壓,那仇怨的火花眼看就快要到大爆發的一天了!
“你還真是亂來呢!用這樣的身體去騎馬,傷口全都會裂開。早知道就該讓禦醫給你多加幾副安睡藥的!”
看著紮新得跨上馬背,如同往常一樣習慣性地俯下身體,靠著哈諾帝的耳邊低語安撫它,阿拿莫隔著一段距離,站在馬棚前方,貌似冷淡地嘲弄說。
“你以為就那些藥,能讓我‘安靜’下來?”紮新得冷冷掃了阿拿莫一眼。
“你啊!從來就沒有那個‘安靜’的細胞。”要他“安靜”估計也就隻有他死的那刻了!
“不過,雖然衝動歸衝動,我到也從來沒有見你打過沒有把握的仗。這次,不一樣了嗎?”
“你是來阻止我的嗎?”
“如果我說是,你會不會乖乖聽我的話?”阿拿莫明知故問道。
“不會!”幹淨利落,紮新得給了答案。
“我想也是!”路佩這小子總把自己當鐵人!什麼事都愛逞強!遇上宣弘淩後,就更是失去了大部分的冷靜。
“……”
“路佩,有些話盡管知道你不愛聽,可我還是不得不說!”阿拿莫依著自己的看法提出了忠告。
“首先,我不反對你喜歡淩那小子,畢竟我們彼此都知道,想要忽略掉他身上那些吸引人的東西,也實屬不易。然而,倘若你對他的喜歡已經超出了那個王該保持的度,作為你的監督者和你的臣下,我就必須有義務要提醒你——你在為他冒一個非常大的險,於一國之君而言,這是再危險不過的舉動!”
“不要和我說些官場上的俗話!你就直接點告訴我,你想說什麼?”紮新得聽出了他的弦外之音。
“路佩!你必須在淩和你的王位之間做出選擇!現實就是,你不可能也做不到兩者兼顧。”
“阿拿莫!我一直認為繼承這個王位並不是一個錯誤的選擇,現在仍是!”王位和宣弘淩隻能選擇一個!這話就算不用阿拿莫來告訴他,他也知道!他的感情不同於任何一個普通人,既不能取舍,也不能丟棄。王是個不能用常人的判斷和準則來約束的東西,隻要他一日還坐在他的王座上,他的身不由己便勢必要傷害到宣弘淩,這些他都知道,正因為知道,他才更不能背叛和拋棄自己的人民,這是他身為王的自尊和責任!
“可是,讓你執著的到底是什麼呢?路佩!你明明已經準備好為了這個國家放棄你的一切了,但是,淩呢?為什麼你始終放不下他?”阿拿莫剖析道,
“兩年了,等你做出最後決定的不僅僅隻有淩,還有我!”
“阿拿莫!我再說一遍,我不會把這個王位讓給任何人,包括你在內!”直視著阿拿莫,紮新得向他表明態度道。
“要知道,你根本沒必要把自己逼得那麼緊!路佩!為什麼不利用我呢?明明有個這麼好的條件放在你的麵前!”阿拿莫對著固執的人搖搖頭。
“這路既然已經走了,就沒有理由不走完它。不管怎樣,這都是我僅剩的驕傲。倘若連這個都一並放棄了的話,就如同要我去踐踏克桑丹一族的信仰,這是我無論如何都做不到的事情。”他所背負的十字架早已不容許他輕易放下了!
“路佩!你到底還要為那些人懺悔到什麼時候?難道沉湎於過去就可以讓你得到解脫嗎?這樣的你,要拿什麼東西去愛別人?連我都開始懷疑我的退出是不是同樣害了淩!”
“對他,無論如何彌補都已經來不及了!”紮新得痛苦地暗下了眼神。
“那我最後勸你一句,現在就放棄淩,立刻、馬上,否則,你會害他成為第二個摩姬娜!不!或許會更慘也不一定!我已經不想再看到他為了你豁出命去了!”阿拿莫知道,事到如今已經不該是他沉默的時候了!
阿拿莫不客氣的話說完,兩人大約對望了半分鍾左右,最後,紮新得也沒有表示出明顯的態度來,隻是駕馭著愛馬瞬間飛奔出去,留下的是同樣不想說出口的那個“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