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成全(1 / 3)

人心或許永遠都是貪得無厭的,即使一次次的失敗和教訓,仍然還是會在YU望的那頭徘徊守侯。即便明知想要隱藏於人前的貪婪本性會因為自私地放不下而輕易暴LU,也絕不放棄窺視那一分一俚的成功可能性。人類在漫長的進化過程中,理智這種東西從來都沒有真正戰勝過強大的感情細胞,當柏拉圖與殘酷現實產生矛盾的時候,抉擇沒有不痛苦的。於是,簡單的是與否一下子變得異常複雜,叫人不能狠心舍棄亦不能全身而退。當夜深人靜,思及伊人,妄想的心開始隱隱作痛,才明了失望和傷痛並不足以讓冒芽的躁動情緒變得麻木緩和。馬瓏廉感歎又一次被命運之神的利劍給擺弄了一刀。屈服嗎?還是繼續假裝不曾動搖,不曾失去?或者幹脆按照自己的意思來同這不可顛覆的神明抗衡一把?

“你怎麼又來了?不是和你說了,這裏不是你這種身份的人該來的地方。”瞪著門口的礙眼人物,南茜表情緊繃,一副標準的趕人架勢。

“我隻想見她一麵!”心裏想著,也許離開了以後便再也沒有那個機會了,於是,馬瓏廉耐著性子,盡量用謙遜的態度來應對這位“鐵碗看門人”。

“公主明早要啟程,已經休息了。你還是走吧!不要再來打攪她了。”怕是節外生枝,對可能造成危險的家夥南茜處理地相當謹慎。心裏念叨著隻要熬過了今夜,馬瓏廉這號人物便再也不可能成為公主的威脅了,自然任何的不近人情都是值得原諒的。

“南茜!讓他進來吧!”門內的瓦婭聽到了外麵的響動,知道又是南茜在阻擾馬瓏廉見她了,於是,不得已開了尊口。南茜的保護欲膨脹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馬瓏廉住在皇宮裏的這段日子,南茜沒少提防著他,也大約是看出了他們之間那個說不清、道不明的AI昧氣氛,所以,惟恐馬瓏廉會做出什麼有損她清譽的事情來。雖然她心裏十分清楚南茜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好,身為人婦她也本該避嫌,可是,一想到明日一別,與馬瓏廉便再無相見之日,心中頓時惆悵萬分。身不由己,心卻不能停止SAO動,隻好給自己尋了個借口來自我安慰一番,想是她和馬瓏廉不曾開始便注定要結束,離別時見他一麵也全當是了卻了兩人不能在一起的遺憾。

唉!她就知道這來路不明的小子早晚要害死公主的!果然不出所料!長歎了口氣,南茜無奈地搖了搖頭,不情願地讓出空間,識趣地閃開了。

“我聽說公主明早就要起程回特奧勒伊了。”馬瓏廉一進來就很懂禮節地和瓦婭保持一段距離坐下。

“皇宮裏最近發生了不少事情,眼下皇兄好不容易救回了淩,我也幫不上什麼忙,不如早些回去,別讓他再為了我而分心。”離別前夕,瓦婭勉強維持著笑意,心裏卻是無味雜壇。

“公主既然如此關心宣弘淩,何不等他痊愈了再走?況且您也不希望在這個節骨眼上離開吧!”宣弘淩被齊塔巴順利帶回來照理說是件好事,可蜜幼草的毒依舊沒解,在宣弘淩的體內吸取著他生命最後的一點能量,從根本上來說,情況並沒有多大的改善。偏偏肖正統那裏又沒有半點有用的話傳來,當下的狀況實在不容樂觀。前不久,宣弘淩這小子很守信用地托人給他捎來了他妹子的消息,達成了此行目的,他原本可以一走了之,隨著那個叫洛克?金的男孩一起去硫磺島找尋失散多年的莉莉,但良心上總也過不去。當然,除了這個是他留在敘坦司不走的理由之外,他不否認,也因為瓦婭,他才會有太多的割舍不下。

苦澀地一笑,瓦婭強忍著低落的心情回答道:

“畢竟是嫁出去的公主,逗留在皇兄處這麼久也不太合宜。一直以來,我都是個幫不上半點忙的公主,深受皇兄照顧。如今我嫁去了他國,至少不能再給他添什麼麻煩了。”

馬瓏廉斂了斂表情,猛地抬起頭來,直勾勾地看著瓦婭。

“公主!祝您旅途順利之類的客道話我就不說了!我就隻問你一句,既然那麼不情願,那回去的理由又是什麼?一場沒有愛情的政治婚姻,你到底還能從中期望到什麼?”

“有些事情是你所不知的,我也不願意提起。我的人生並不像表麵那麼地風光,所以,無論是什麼樣的婚姻我都不想有什麼期待。我想我這麼說,你可能不會明白我的意思。”從嫁去特奧勒伊的那天起,她就不時地提醒著自己——一次失敗的愛情蒙蔽了她的雙眼,讓她成為了用來牽製皇兄的籌碼,也險些送掉了自己和其他人的性命,如此這般愚蠢是她無論如何都不能原諒自己的。她不能讓時間倒退回去,能做的隻有盡量不成為任何人的包袱。

“為何總是把自己比喻成一個麻煩呢?勉強自己的感情,嫁給一個你不愛的人,希望求得暫時的平靜。但是,你的心裏還是平靜不了吧?”眼中蓄著複雜的感情,馬瓏廉看著瓦婭的神情是帶著憐惜的,說不上來的糾結。

“你有沒有嚐試過用十幾年的時間來愛一個人?我曾經因為那個人差點害死了所有人,也包括我自己在內。皇兄從小把我養在一個無風無浪的金絲籠裏,除了皇宮,我沒有見過外麵的世界,不知道人心其實會有各種不同類型的醜陋一麵。皇兄以外,他是我在皇宮裏唯一能夠接觸到的最為親近的男人。我總以為他懂我,盡管他不拘言笑、不善表達,然而,卻一直在我身邊守護著我。不管什麼時候,隻要看到他的臉就能讓我就感到無比安心,就好像是一種生來的習慣一樣。我甚至幻想過有一天能夠成為他的新娘,給他生幾個健康可愛的孩子,就在我的東宮裏一輩子不離開也可以。”頓了頓,瓦婭努力克製著情感,用壓抑的冷靜麵容緩緩說道,

“出事那會兒,我很害怕。當我看到他從劫匪的人群中走出來的時候,我盯著他那張熟悉又陌生的麵孔,突然發現幾乎認不出那個我愛的男人,自那之後,每次閉上眼就是當天死在我麵前的侍女滿身鮮XUE的景象。原來給自己編織的愛情竟可以把我毫無條件地送到敵人的手裏,我是那麼地自我陶醉,陶醉到身陷於一個虛假的情感之中仍不自知。在愛情裏我輸了,在戰場上他也是敗將!我們兩個都沒有辦法忘記過去,沒有辦法剪斷對痛苦回憶的牽絆,各自帶著創傷任由時間把最後的一絲美好都一點不剩地帶走,愛與不愛其實到了今天早已不再重要,從頭到尾都是用自私來掩蓋懦弱而已!如果你非要問我為什麼寧願麻痹自己,不再相信愛情,我大概隻能說——也許老天爺真的跟我開了一個很大的玩笑,為了這個玩笑,我無力再負擔更多的錯誤。”假如不去動情是她唯一可以治愈傷口的方法,那麼她寧可選擇封閉自己的感情也不要再一次受到那樣刻骨銘心的傷害。愛一個人是需要勇氣的,而她的勇氣卻早在拉塔挲背叛的那刻起就喪失殆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