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剛問出來,他自己都覺得是一句廢話,除了林煜閆還能有誰可以做到?而且就算沒有這句話,也改變不了誓死也要解決掉他的打算。
“那些人?”林煜閆理了理被風吹的亂七八糟的風衣,說道“幾個雜碎而已?怎麼?很殘忍嗎?比起你殺掉火車裏的乘客來說我可是皺了下眉頭。”
那人被氣的說不出話來,渾身都在抖,好不容易鎮定下來,就聽見對麵有聲音接著響起“我說。。。”
隻有兩個字,他詫異的抬起頭來,一怔,心理暗叫不妙,原本還站在對麵的人已經消失在視野範圍內了,而那詭異的聲音同時在耳邊響起“沒有人教過你,在這種情況下,廢話太多,可是要吃大虧的?”
這聲音意味著什麼,他當然清楚,當即身體向前傾,林煜閆的手刀也砸了下來,因為身體的前傾,手刀砸下的力道緩衝了不少,但是還是被砸的趴在地上,手裏的槍猝不及防甩到了幾米以外。
對於林煜閆,槍無疑是最大的優勢,如果連這點優勢也沒了,兩人肉搏,自己等於必死,他忙不迭想從懷裏掏出備用槍,幾乎同時,林煜閆已經一腳朝自己踢了過來。
這力道極大,他隻感覺,被踢到的胸口一陣火辣辣的疼,然後嗓眼裏有一股血腥味,兩眼一黑,身體貼著車廂飛出了一端距離。
他們本來就站在火車邊緣處,這一腳直接將他踹出來火車。
男人在感受到重力帶給自己巨大恐怖的同時,咬緊牙關,拚出最後的力氣,朝林煜閆抓過去。
林煜閆在踢出這一腳以後,怎料事情並沒有結束,踢在他身上的腳,在那一瞬間被一隻手猛的扣住。一股力道扯著他也滑出了火車,身體在半空中僵硬了一秒,他連忙伸出手扣在火車邊緣,這才穩住了已成下降趨勢的身體,他抓的很吃力,因為右腳上還掛著一個人。
那人嘿嘿一笑,下意識的反應居然讓自己帶上了個陪葬的,現在改成兩隻手抱住林煜閆右腳,發誓就算死也不放開,“林煜閆,你也有這麼一天?哈哈。。。我終於,終於。。。”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哽咽在嗓子眼,因為他看到林煜閆麵無表情的從衣服裏,掏出了另一柄略小一點的銀白色□□。並且瞄準了自己。
他一下就慌了,笑容僵在臉上,身體晃來晃去找地方躲,或者讓對方瞄不準,可這種地方怎麼可能還有死角存在?
他幾乎想抽死自己,居然忘了考慮如果林煜閆還有槍的可能性,這不怪他會忽略這一點,林煜閆若是還有槍,用得著逃上車頂嗎?
“碰”的一聲巨響,不遠處的樹林裏震飛出若幹隻驚慌失措的鳥兒,男人瞪著一隻血紅的眼睛,眉心處被打穿出一個焦孔,濃黑的血伴隨疑似腦漿的液體從焦孔處噴出,染紅了整個額頭。
沒有疼痛,這一刻,他隻感覺到累,有人說人在臨死之前會看到自己的一生,然而他卻看到了還在昨天的這個時候,他和兄弟們慶祝,這一票幹完以後從此洗手做個普通的人,是的,他真的累了,出生入死了這麼多年。被仇恨糾結了這麼多年,沒有一刻他不想解脫。
抓著對方右腿的手終於鬆開了,身體急速下降,火車和自己一下子就拉開了距離,他望著那掛在火車邊緣冷冷看著自己的人越來越遠。
他記得這冰冷的眼神,兩年前同樣一雙眼睛盯著自己,“夏嵐是我殺的,想報仇嗎?”
這句話成了他兩年來的夢魘,也是他努力兩年的動力。
“夏嵐。。”他喃喃道,眼角的淚水終究沒有滑下來。
半空中的男人輕輕閉上眼睛,他的世界終於一片寧靜。
林煜閆將手中的□□收進衣服裏,厭惡的看了一眼濺到身上的血漬,想著自己該怎麼上去。
現在的情況於他而言也是大大的不利,至少他不可能憑借四個扣在火車上的手指,將自己的身體撐上去。幾乎是平整的鐵皮,根本就沒有可以借力搭腳的地方。
他看到右邊差不多兩米的地方,是兩節車廂接口的位置,如果能跳到那裏或許還有救,想必,腦子裏迅速了估算出一條存活率最高的路線。雙腳踩在車廂壁用力一踏,同時抓住火車的手鬆開,身體飛身向前,一連串的動作一氣嗬成。
當手指碰到計算中的位置時,他知道成功了,可沒想到剛才扣在火車上的手因為太過用力,拿下來時,神經幾乎已經麻木了,此時連握拳的力氣也沒有。
那隻手隻是碰到指定好的位置就滑開了,這一點差錯導致整個計劃失敗,唯一存活的機會就這樣與自己失之交臂。心下不免有些慌神。
忽然,身體一頓,滑開的手一下子被另一隻手抓住,他借此穩住身形,抬頭向車廂上方看過去。
隻見一片空曠的車廂頂探出一隻腦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