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點點頭,韓章就追著他們走了。
白玉堂見他們走後,便將柳清風請進展昭住的小院,落座之後,倒上茶水便道:“以柳大哥的膽色似乎不該是怕血之人。”
“柳某隻是覺得那些事情比不上五弟重要而已。”
一聽這話,白玉堂立刻拍案而起道:“柳清風,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柳清風卻突然跪下道:“五弟勿惱,柳某絕無輕薄之意,隻是初見時便對五弟一見鍾情,自此再不能忘,所以才有意等在城門外,本想你我二人皆是男子,今生怕是無緣,隻願助五弟脫了牢籠,結識一番,以慰平生,絕不敢有它念。但今日見到五弟提起那位展大人時,眼中掩藏不住的深情,柳某便控製不住自己,今日縱然死在五弟手上,也要一吐心中情意,不敢求五弟回報,隻求五弟憐惜,若能相伴左右,柳某死而無憾。”說完,柳清風一個響頭磕在地上,再不起來。
白玉堂想不到會聽到這樣的言論,一時被驚呆了,隻是看著柳清風,不知該如何反應。過了半天,他才頹然跌坐在凳子上道:“五爺的神情真的不對嗎?”
柳清風一聽他說話,明顯鬆了一口氣道:“五弟平日怕是稱呼那位展大人貓吧,剛才五弟三次險些將這稱呼脫口而出。”
“月兒可瞧出來了?”
“丁姑娘在留意其他事,未必瞧出來了,但丁大俠定然已覺察到了什麼。”
“丁大哥已經察覺了?”
“柳某剛才見丁大俠在五弟說錯話時,幾次若有所思,怕是已察覺到什麼了。”
白玉堂一聽此言立刻大怒道:“察覺就察覺,五爺敢作敢當,難道還怕了他丁兆蘭不成。”
柳清風一聽此言立刻抬起頭道:“五弟萬萬不可魯莽,既然五弟在初見時決定隱瞞,定然是有自己的考量和難處,若此時意氣用事,將來怕是悔之晚矣。”
白玉堂這才冷靜下來,月兒的影子不停地在眼前飄過,她的一聲聲展大哥在白玉堂眼前回響,和小時候她果斷引開那怪物的影子重疊。
白玉堂終於歎了一口氣道:“如果是你,現在會怎麼做?”
柳清風聞言大喜道:“等了了這樁公案,五弟可隨柳某去西夏走走,散散心,等丁姑娘成親之後再回來也不遲。”
柳清風說著話,人也慢慢的站起身來,靠近白玉堂,並試探性的拍拍他的肩,見白玉堂沒有任何反應才道:“五弟試想,若五弟人在大宋,丁姑娘成親時,無論怎樣都必須去,可眼看著展大人成親,五弟心中又如何能不痛,倒不如就此和柳某遠遊,等一切成了定局再回來,可好?”
一句“可好”觸動了白玉堂的心,他仿佛又回到了峨眉山中和貓兒在一起的日子。如今想來恍若隔世,那隻臭貓也總問自己可好,可最後什麼事情卻都是依著他的。五爺以前絕不會如此,可自從遇到那臭貓,五爺似乎越來越依賴他了,而且五爺對這一切還沒有一絲反感,仿佛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
柳清風見白玉堂陷入了沉思,也不急著要他答應,隻是在一邊靜靜地陪著,等著他的決定。
白玉堂想了許久,最後點點頭道:“一切有勞柳兄打點,所有花費五爺最後全算給柳兄。”
柳清風一聽大喜道:“如此,柳某這就去打點回西夏的車輛、馬匹了。”
“請便。”
柳清風帶著滿臉的驚喜離開了。他剛離開小院,白玉堂便再也忍不住的扶著一邊的樹吐了起來。吐到幾乎脫力,他才回到房中休息起來了。睡夢中猶有一滴滴淚珠滑落至頰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