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於武漢東湖畔(1 / 1)

序言

畢業數載,當初的毛頭小子如今已成為一個女人的丈夫、一個孩子的父親。在媒體工作的這幾年時間裏,變成鉛字的文章有200萬字左右。這些作品於我而言的價值在於:它們真實地記錄了我成長曆史的一部分,在賺來些許掌聲的同時,也給孤寂而驕傲的自己一點珍貴的慰藉。

文字工作做久了,便產生了寫書的念頭,正如到了育齡期的婦女想做母親一樣,緣於一種原始的衝動。這一想法在我腦海裏盤旋了好幾年,卻遲遲沒有得到實施。直到有一天,當我在書店裏閑逛的時候,發現書架上擺滿了八零後新秀們的大作,不免暗生急迫之感,一如高齡未育婦女,唯恐錯過了生寶寶的年紀,今後再也沒有機會了。

於是,我坐在了電腦桌前,開始構思處女作。

既然要寫,就得用自己擅長的手法,寫自己熟悉的領域。我踏入社會近9年,一直在新聞單位工作,其中在財經媒體工作的時間占了多數,財經與傳媒都是我較為熟悉的領域。書稿內容應該既包括財經,也涉及媒體,最好是兩者的結合點。本書的讀者應該集中在近百萬新聞從業人員尤其是財經新聞工作者之中,集中在中國企業中、高層管理人員中,因為我寫的就是這部分人的生活與生意。如果再拓寬一些,還應該包括高等學府新聞與經濟專業的師生,政府、新聞、經濟職能部門的官員們。確定這一定位之後,我又開始考慮表現手法。是做成一本純粹學術性的書呢?還是做成一本通俗的、寓行業內幕於精彩故事之中的大眾讀物?兩者都有成功的先例。前者如《報業中國》、《報業風雲》,後者如《圈子圈套》、《高位出局》,權衡之後,我還是選擇了後者——沒辦法,誰讓這年頭講故事的書比講道理的書暢銷呢?

經過幾十個睡眠不太充足的夜晚,我終於給處女作搭建了一個框架。作品以一個財經記者李向澤的調查采訪為線索,揭露部分不良企業家通過並購、重組、改製、上市等手段,從事做秀、套錢、跑馬圈地的勾當;同時,將個別財經傳媒利用壟斷優勢實施新聞敲詐,對企業巧取豪奪的醜聞進行曝光。

企業給社會“做局”,媒體給企業“做局”。

究竟有多少人深陷局中卻渾然不覺?

究竟有多少人靈魂蛻變亦絲毫未察?

如果非得給本書提煉一個主題的話,我想這就是主題。

寫作好像分娩,痛苦而快樂。才思枯竭的時候就痛苦,下筆千言的時候就快樂。比如寫企業,我對實業部分相對熟悉而對資本市場部分相對陌生,因此實業部分寫得有聲有色且輕鬆自如,而資本市場部分卻花費了非常多的精力,查閱大量的資料,弄清一些基本的概念,寫起來才不會犯常識性的錯誤,才會有可讀性。20萬字的書稿對我來說像是一座從未攀登過的高山,逾越它需要勇氣、耐心與精力,需要把庫存的知識、經驗連貫而藝術地展現出來。偶爾會有達到極限的感覺,差那麼一點點就打算放棄了,可到達山之巔一覽群峰的快感誘惑著我,激勵著我,咬咬牙,又挺了過來。我不斷地給自己打氣:好好地寫,寫完之後喝個一醉方休,然後睡上三天三夜。當然,這隻是疲乏時刻的天真想法。當我真的站在山峰之頂,欣賞著行雲流水、蒼鬆翠柏時,心情已是無比愉悅,何需用那些不科學的休閑方式犒勞自己?

書稿基本上根據最初搭建的框架做成了,李向澤等人的形象塑造也暫時告一段落。因為主人公也曾經是做財經新聞的,所以理所當然地受到了這樣的追問:“書中的主人公有你的影子嗎?”答案是:有,但不完全是。魯迅先生這樣描述他小說中的人物,“往往嘴在浙江,臉在北京,衣服在山西,是一個拚湊起來的角色”。我書中的主人公當然不能與魯迅先生書中的人物媲美,但製作的原理卻是一樣的。李向澤就是一個集合了多名中國新聞工作者尤其是財經記者特點、命運的人物,他自認為有新聞理想,視“鐵肩擔道義,妙手著文章”為宗旨;他有些自負,以為“天下之大,舍我其誰”;他有三分愚蠢七分魯莽,認準一個目標窮追不舍;他頭腦簡單,容易成為被別人利用的工具;他有些衝動,在複雜的環境中差點迷失自我。所幸的是,李向澤能夠在鬥爭中成熟,在挫折中奮起,揭露醜惡的同時,成功地捍衛了自己道德與價值體係。

書稿完成後,我從一名財經記者轉變成了一名生活刊編輯,所幸的是從事的工作並沒有根本的變化——到底還是一個文字匠。

至於這本書稿,權當是我這幾年財經記者生涯的一個小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