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阿遠看著手中的肉串,猶豫著是繼續吃好,還是不吃好。
鬼吃人這樣事果然不應該在吃東西的時候聽。
季阿遠想起之前樹林小道裏這些人的話,“你說你們是來京城告禦狀的,那這鬼吃人的案子和那縣令難道有關係?”
莊熊恨道,“本來是沒關係的,可是劉同成那個昏官平時作威作福,欺壓我們這些百姓就罷了,縣裏接二連三出現人命案後,這劉同成非但不去派人調查案情,反而請了個不知道從哪來的法師做法。”
莊熊臉上一片悲憤之色,“如果隻是單純的做法我們也就忍了,可是每一次做法竟要求貢獻一名未出閣的女子協助。我們不同意,劉同成那個昏官便強行去各家擄人。我妹子,我妹子她……”
莊熊說到這兒,緊握的拳頭已青筋四起。
季阿遠雖然覺得可能有些殘忍,不過她還是問出了口,“莊大哥您妹妹……”
“還是我來說吧,”不知何時站在一邊的高恒安慰地拍了拍莊熊,轉頭對季阿遠說道,“莊熊父母早逝,自小和他妹妹相依為命。那姓劉的昏官來抓人時,莊熊自然是不肯的,折騰了幾次後那些官差就不來了。原本我們以為他們死了心,沒想到有一天他們趁莊熊出去幹活時將他妹妹給強行帶走了。”
高恒頓了頓,“凡是被帶走的女子,一個都沒有回來過。”
季阿遠麵上沒什麼表情,心裏歎了一聲,沉默半響才道,“你們果然知道我們的身份。”
若不是知道他們身份,這些人又怎麼會平白無故跟著他們,而且又怎麼向他們吐露告禦狀這種秘密來。
這說明,莊熊等人有八成的幾率是知道他們這些人的身份的。
莊熊和高恒臉色一變,對視一眼。
莊熊忽然撲通一下跪在地上,堅毅的臉上滿是乞求,“是,我們知道。季姑娘,求求您幫我們在王爺麵前求求情,讓王爺幫我們討一個公道啊。”
隨著莊熊的這句話,其餘十幾個大漢紛紛跪下哀求。
季阿遠慌忙去攙扶莊熊高恒等人起來,“你們這是幹什麼,先起來在說。”
莊熊直直地跪在那兒不動,眼裏一片痛苦,“季姑娘,我妹妹天生便患有眼疾,一輩子都沒有看見過光亮。我莊熊連妹妹都保護不好,現在強撐著一口氣活著,就是怕死後無顏見我那老父老母。”
季阿遠看著跪了一地的眾人,有些無奈,“我會將你們的話報給五王爺的,至於他會不會幫你們,我心裏也不清楚。”
莊熊等人臉上終於有了一絲希望,“謝過季姑娘。”
端著一大盤肉串,季阿遠回了客棧,葉懷玉還在那盯著那隻笛子發呆,穆七還是靠在樓梯上閉目養神,樓上也沒什麼動靜。
不過桌子上倒是有了兩盤小菜,季阿遠把肉串放到桌子上,然後挽起袖子,準備開吃。
大概某人吃的動靜太大,葉懷玉終於將視線轉到桌子上,及絲毫沒有大家閨秀氣質正在大吃特吃的季阿遠身上。
葉懷玉慢吞吞道,“季姑娘,王爺還沒下來。”
季阿遠頭也不抬,“我知道他還沒下來啊。”
葉懷玉見人動作仍是不停,隻好繼續提醒道,“我們得等王爺用膳完畢才能吃。”
季阿遠嘖了一聲,啃完了一串,繼續伸手拿了一串,幽幽道,“你知道王爺什麼時候下來麼?”
葉懷玉一怔。
季阿遠又道,“你覺得王爺會下來跟我們一起吃飯麼?”
葉懷玉看了周圍破舊的桌椅一眼,不語。
季阿遠繼續道,“既然這裏的人是他的手下,知道主子要來,他們不可能不做準備,說不定王爺正在樓上享受滿漢全席呢,你覺得依王爺的性子他會告訴我們‘他吃了你們快吃吧’,這種話?”
葉懷玉默默地拿起筷子,夾起一筷子青菜。
季阿遠滿意地看了一眼,然後順手拿起一根肉串朝樓梯口扔了過去,隻見閉著眼的穆七連眼都沒睜身形一閃便接到了肉串。
穆七睜眼,臉上沒什麼表情,“謝了。”
季阿遠擺擺手,表示不客氣,然後低頭繼續啃肉串大業。
樓上屋內。
納蘭容放下手中的信紙,看著地上半跪著的兩人,“鬼吃人?”
金戰恭敬道,“是,其實濰縣從半年前就開始陸續失蹤人口,本來當地百姓都也沒怎麼察覺,隻是最近兩三個月莫名其妙失蹤的人太多才引起了恐慌。“
納蘭容沉吟道,“若隻是人失蹤了,那麼這鬼吃人的說法又是從何而來。”
金縷衣道,“這大概要從十年前說起,十年前濰縣曾經也發生過人口失蹤的案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