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容也是一身黑衣,原本就清冷的氣質更加凜冽一分。
季阿遠擺擺手,“你倆早走早回來,回來別打擾本大人睡覺。”
話音未落,臉上便被蒙上了一層黑布,季阿遠呼吸一滯,急忙拿下黑布,起身再看向桌邊的兩人,卻人影蹤無。
季阿遠暗暗磨了磨牙。
一般人探查地形什麼的都是半夜出去,這倆倒好,一回來便出去了,說什麼這才是出其不意,趁人不備之類的。
然後呢,他倆留她一人在這兒,怎麼麵對窗外不知蹲在那棵樹上的敵人,又怎麼一個人表演滾床單!
起碼演完了再出去也不遲啊,季阿遠趴在床上咬著被褥,兩眼淚汪汪。
定了定心神,季阿遠將被子使勁卷了卷,又用枕巾將其中一端套住並紮緊,弄的圓滑一些,然後瞥了窗戶一眼,抱住被子朝窗戶慢悠悠地走了過去。
屋外。
兩道黑影朝著某個方向急速穿過樹林,悄無聲息地躍上屋簷,腳步極輕地走了幾步蹲下,相互對視了一眼後各自輕輕掀起青瓦看了一眼,然後朝對方搖了搖頭。
葉懷玉低聲道,“這樣下去不行,還是我自己去吧,季姑娘一個人在那終究不安全。”
黑暗中納蘭容的臉色看不清楚,良久才聽到他清冷的聲音道,“好。”
葉懷玉朝納蘭容一點頭,輕功躍上另一個屋簷,幾下便消失在黑夜之中。
納蘭容站立許久,才輕功朝來時方向奔去。
這邊季阿遠抱著被子在窗戶邊上跳的正歡。
“美人,不要著急嘛。”
“嗬嗬嗬嗬嗬嗬,待會人人有份……”
“……本大人最喜歡欲擒故縱的把戲了……哦嗬嗬嗬嗬嗬嗬……”
季阿遠將自己身子一側倚在窗戶上,將被子被包紮好的一端往上提了提,差不多露出自己一頭,緊緊抱住被子,從窗外看,好像兩人緊緊抱在一起般。
季阿遠臉上麵無表情不斷提拉著往下滑的被子,嘴上卻不停道,“蘭容吃醋了都不理本大人了,來待會本大人便……”
納蘭容回了院子時上了二樓時,看見的便是自家侍女抱著被子瘋魔亂舞的一幕。
蠟燭未被吹滅,季阿遠和被褥的影子清晰地照在窗戶上。
膽子真是夠大的。
雖然被子一端被包紮地像是人頭,若是有心人看還是會看出些問題的。
納蘭容微皺著眉頭朝季阿遠走去,待走到季阿遠身邊站定,瞥了一眼窗戶,微微猶豫了一下,低頭攬過季阿遠的身子,輕輕用力,自己靠在了窗戶上,季阿遠靠在自己懷裏。
季阿遠正兀自叨叨念著,察覺有人靠近時先是一驚,反射性地想推開,卻被牢牢箍住。
熟悉的清香闖進鼻中,季阿遠心神微微一鬆,卻仍是僵著身子,抬頭笑了笑,“春宵一刻值千金,既然蘭容迫不及待,小玉你便去吹了蠟燭,咱們一起就寢吧。”
這就寢二字說的有些顫。
納蘭容低頭看著懷裏季阿遠縮著脖子的樣子,微眯著眼,手隨意一揮,蠟燭便滅,屋裏頓時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