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蕭從來不認為自己是一個冷酷的人。事實上也確實如此。雖然自踏入修行之路開始,一顆心已變得漸漸淡漠起來,但於心底深處,許多的東西仍舊存在著一直未曾改變過,隻是隱藏得更深而已。
而這一場於葉蕭踏足西洛城後發生的風‘波’,其根源便在於葉蕭心底深處的一些執念,如果換了一個修士,在第一次放過斬殺連歸塵之時,便已將當年的情分了結了,算是將塵緣斬斷,也不會於心底留下什麼愧疚,但葉蕭則不然,事情發展到萬裏護送顏秀璿母‘女’離開之後,已不再是一個修士所當為之事了。
葉蕭很明白這一點,但無法改變自己的行事風格,也不想去改變,雖然在許多‘性’情冷漠的修士眼中,這會顯得很無稽和無謂。
對於處在糾葛之中的修行人來說,最應該考慮的兩個字,自處!
目送著連歸文的離開,葉蕭已經明白擺在自己麵前的路途不會輕鬆。比較起連歸塵的瘋狂和不理智來,這連歸文要顯得難對付許多,而且自己在明而敵人在暗,更顯得難以應對。
“走吧!”葉蕭輕輕一歎,看著顏秀璿那張清麗卻又憔悴的容顏,說道。
“葉公子!”顏秀璿卻駐足不動,忽而開口喊了一聲。
“嗯?有什麼話要說?”葉蕭問道。
“為何要如此幫我?”顏秀璿怔怔地看著葉蕭,說道。
葉蕭搖搖頭,“我不早就說過了,為了當年的救命之恩,為了你過得好!”
顏秀璿搖頭,神‘色’間似乎並不怎麼相信葉蕭的說辭。
“走吧,不要想太多了,我答應過你的,我必定做到!”葉蕭沉聲說道。
就如十五年前在被救起進入馬車的時候,當時於心底深處就說過,將來自己一定要好好報答那位救過了自己‘性’命,讓自己相信這世間不是冰冷如霜的‘女’孩。
“如果早遇到的是你該多好?”顏秀璿的心底泛起了一絲莫名的情緒來,於心底默默地說道。
繼續前行之後,仍舊鳳平‘浪’靜,隻是單調的風景,越發濃烈的煞氣,使得顏秀璿的情緒越發低落,而葉蕭來來回回安慰顏秀璿的話也總是那幾句,所以並不能使得顏秀璿的情緒高起來。
等到日暮時分,那種無聲的氣氛陡變,葉蕭一次次地停下步子來駐足觀看。天穹之中一道接著一道的劍光劃過,這讓葉蕭感覺驚訝,這止戈原的上空,為何會多了這麼許多的修士?
未知是最為危險的事情,葉蕭感覺自己嗅到了某種‘陰’謀的味道。
等到夜‘色’開始籠罩著止戈原的時候,代表著危險地徹底來臨。
在一處山崖下將顏秀璿母‘女’安頓好,葉蕭思索了一番之後在顏秀璿母‘女’身上下了靈引,而後布下了一個隱匿的小型陣法,再用法術催動周圍的荒草瘋長,最後將藏身之處徹底地隱住。
“顏小姐,我得去看看,你們呆在這裏別動,我應該很快就回來!”葉蕭看著顏秀璿臉上帶著擔心的神‘色’,說道。
顏秀璿顯得遲疑,不過還是點頭答應了葉蕭。
淩空掠出,到稍遠處看向顏秀璿母‘女’的藏身之處,一眼看去並沒有什麼異常,除非靠得極近的時候,才會覺出一些不同,這種小型的隱匿陣法幾乎沒有什麼靈氣‘波’動,所以顯得十分隱蔽。
葉蕭略略放下了一點心來。身形閃動,飄到了更遠處之後禦起劍光飛上了天空。
朝著某個方向飛了半晌之後,一道流光自遠處劃來,葉蕭於虛空中停住劍光,看那禦劍飛來的修士,卻是一名身著黑‘色’長衫的年輕修士,看劍光的凝練程度,最多也隻是煉氣後期的實力。
事實上,如果不是到了煉氣後期,也就是清源宗所說的太清境界,一般是無法做到禦劍飛行的,當然,那些有著特殊禦劍法‘門’或者有著特殊法器的修士除外。
看到那修士禦劍而來,葉蕭長喝了一聲道:“這位師兄請留步!”
話音一落,禦劍的修士在虛空中身軀一顫,竟是帶著劍光自半空中直墜而下。這修士卻是一個剛學會禦劍的菜鳥,冷不防被葉蕭大聲一喝,就沒法禦劍自如了。
這讓葉蕭不由有些好笑,猛想起當時天璿峰的雲清萱帶自己禦劍飛行時也是被地上的張景休猛一聲大喝給震落半空的。
那修士連人帶劍像是石頭一樣從半空中墜落,好在那修士反應也是頗快,墜落十數丈的時候再度控製住劍光,顯得有些狼狽地落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