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幾人轉過兩個街角、再直直行了一段,便來到了一座紅漆綠瓦、青磚菱窗的五層高樓前。溫有道望了眼牌匾,隻見上頭寫的是“暖風軒”。
“溫公子,便是此地了!”韓老九道。
待進得那暖風軒之內,溫有道心中暗想,看來那萬公子果真是一派世家子弟風範!那暖風軒,原是城中最為上等之客店。進得門來,溫有道便見得那鑲嵌桃木板之牆壁、大理石砌之地板、錯銀花樣之天花,真一派金碧輝煌之景象。
那韓老九望見此間內裏,卻是忽然歎了口氣。其主子聽得,於是望向了他,問道,“何事?”
韓老九對此隻是微微搖頭,未發一言,此後便上前帶路。
萬公子所居客房,原是此樓最高處一房間。內裏一切家具俱是上等楠木所製,大床、臥榻、小桌子一應俱全,並且各自以屏風劃分開來。在房間角落處,尚還築有一以青磚所砌的方形小浴池。
溫、萬二人進門後,萬公子的親隨並韓老九便知趣離開。一盞茶時間後,客店仆役又叩門而入送來一桌子美食與醇酒。待得那客店仆役告退後,房中便隻餘下溫、萬二人。
房中稍靜,那萬公子便雙唇一勾,率先開口道,“溫公子,其實在下係姓萬名山,也即是名作萬山!我實在是對江湖非常之有興趣!隻可惜,我因身體原因,從來也無辦法親自去學習武功……”
萬山說話未完,溫有道便伸手去探對方的脈象。片刻後,溫有道發覺異樣,不由暗想道,“這個萬山所言屬實,他的經脈似乎為人下了禁製!因而內力在此人體內竟然是無法流通!”
“哦?”萬山見了對方的舉動,不由疑惑道,“溫公子,何事?”
“無事,無事!”
見溫有道如此作答,萬山便重新回過頭來,道,“在下無法學習武功,但我對江湖的興趣卻是多年未減半分!方才我聽得你與那沈公子言及武林大會?不知那處倒是怎麼樣的呢?”
“萬公子,”溫有道不由失笑,“你竟然偷聽別人的談話?”
“哈哈……”萬山但笑不語。
溫有道無法,飲了杯酒,便又道,“你既然已經聽見了,我便細細說與你聽吧!也無什麼不可言及的地方……方才那沈公子,名喚沈慶春。其實他是沈家莊主人沈稻次子。我與他大哥沈德潛相熟……我們二人曾經朝夕相處過大半年!”
“那一位沈慶春公子,我看來他武功是非常低微,”萬山道,“那他大哥的功力看來也不會超出許多吧?”
溫有道搖搖頭,道,“沈大哥之功力卻也是不低,武林大會那日,他卻是有十次打敗對手的好成績!他正是武林新一輩裏的頂頂好手!我與他們兄弟,同是在武林大會那段日子認識的……”
“那,我聽聞那次武林大會正是武林盟主薛川山所辦。溫公子你覺得薛川山是個怎樣的人?先前我聽韓老九所言,他德行有虧,在武林大會那日以一個假神藥糊弄大家,此事是否確實?是否確實?”
“唔……”溫有道想了一陣,方才答道,“薛盟主是一個可靠之人!那日究竟發生何事,我真是不知……”
“既然如此,”萬山大笑道,“那不如便來說說公子你自身的英雄事跡吧?在下對何人的興趣,也不及對公子你的大!”萬山手指對方長刀,又道,“公子你便不如演示幾下刀法與我看看!”
溫有道今夜在報春樓中,受了那沈慶春的冷待,因此就不免頻頻舉杯。其實方才談話中,那萬山雖然是興致勃勃,但是在於溫有道而言,其實他並未有分出多少心思搭理他。
現下溫有道灌了一肚子的苦酒,身體便漸漸發起熱來。他見得那萬山帶著笑意的臉龐,晃晃然間,方才發覺對方實在是有幾分俊俏……
以他觀之,萬山的皮相看來確實是不及沈慶春,但是他那風流灑脫的氣派,確實也一樣的吸引人……
想到如此,溫有道當下便伸出右手,捉住了對方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