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於武人之本能,溫有道當即便伸出右手、以閃電之勢將來人頸脖緊緊掐住。此人看來不通武功,因而馬上便被溫有道牢牢鉗製,同時嘴中不住嗚嗚叫了起來。而此時溫有道卻聽得此聲音有幾分耳熟,因此方才細細審視起此人麵皮來。
未幾,溫有道不由脫口而出道,“竟然是你、張員外?!”
“嘿!你這人到底想作何事?!為何捉住我家東家!”方才那掌櫃見此,匆忙趕到,當下便用勁那扯著溫有道的臂膀、一心意在急急救援其主。
溫有道現下方才醒悟過來,他的反應過快,竟然是不慎誤傷了無辜之人!因此他便連忙鬆開手雙手,抱拳道,“張員外,一時未有察覺是你!在下實在對不起!對不起!”
那張員外捂住脖子、狠狠喘了幾聲,方才勉強說得出話來,“不相幹!不相幹!公子……咳咳……在下……無事!無事……”
“東家,這公子傷了你,需要小人前往報官嗎?”那掌櫃向張員外鞠了一躬,微帶幾分憤怒道。
張員外見此連連擺手,道,“不必了!趙掌櫃,你且下去吧!此位溫公子乃是我張家大恩人,他武功高強、醫術又高明,不可不敬!你便下去備了茶來!”
“張員外,你豈能如此說呢?我做的不過區區小事、何足員外讚譽?貴夫人經已給了我重重謝禮,在下亦都受之有愧……既然員外你並無大礙,我便先行告辭,不打擾貴號的生意了!”
“勿走!”張員外當下扯著溫有道袖子、深深鞠了數躬。他之後又道,“昨日,內子不知深淺。恩人你殺了那全頂峰,又活了在下的命!這是救命的大恩,賤內隻拿了那一二百兩銀子,就想報答公子,可氣!公子你走後,我咳了數口汙血,神智便更加清醒。但此後我卻是無可抑製不住地惶恐!”
見張員外又要鞠躬,溫有道連忙止住對方。他道,“員外,不必多禮了!你服了藥,身體馬上便會好轉。我方才見得,趙掌櫃也是一個本分的好人。你又何須擔心呢?”
“我怕的卻是,不知何時才能再見到恩人你,不知何時才能親身謝過恩人的大恩!但是,在下正惶恐間,恩人你倒是偏偏進了我的鋪頭來,真是天公所賜恩德、竟然如此的巧合!方才在下一激動起來,嚇著了恩人,希望恩人不要見怪才是!”
此後,那張員外便請溫有道到二樓雅座歇息。溫有道進得門來,便抬眼掃視了一下室內陳設。隻見此一雅座之內,有一張茶桌、一個書架、二條靠背長椅,皆是以上等黃金樟木所製。
張員外待溫有道安然坐好後、替對方斟了杯清茶,又附耳吩咐了那趙掌櫃數句。趙掌櫃因此便告退,不久之後、他重又出現時,手上卻是捧著一個紅木托盤,內裏放著最上等綢衣數件並有銀票二百兩。
“溫公子,恩人!小小禮物,不成敬意!”張員外道。
溫有道昨日前往張府,不過全為報信,他醫治張員外,不過也是順手為之。張夫人既給了他百兩酬謝,此算得上是意外之財,他對此便已心滿意足又怎敢再要求其他?溫有道因此便堅拒不受。
張員外見此,無奈何,隻得歎了口氣,道,“公子,你若不肯接受,在下也無辦法!其實在下卻是願意給公子更多銀子、等公子闖蕩江湖時不必憂心瑣事!但是因為我先前患疾、生意敗落,所以現銀未有許多,不然必再多多謝公子的恩!”
“張員外,你又何必如此?”溫有道說。
“張某……”張員外見此,麵帶苦澀,“我無法報答公子,我便隻得算公子是入了我張家商號的股吧!”
趙掌櫃聞言倒吸了一口氣。
溫有道正要推辭,張員外卻又道,“公子且聽我一言……我現下尚還有一事要拜托公子!我張雲林,做的是將貨物南北販運的買賣,因此像這家綢緞商號般大小的鋪子,在全大越間足有數十家!其中最為重要的,卻是‘廣漳’的那一家……那兒的掌櫃,欺我病了,便暗中扣下許多貨物、貪了許多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