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子涵的頭好像綴著一塊千斤重的大石頭一般,輕微動彈一下都疼得要命,接著他試圖睜開眼睛,卻是使勁睜了好幾下,才睜開一條小小細縫,就隻是覺得眼前影影綽綽,站了好多人一般,心裏還想平時家裏拿來這麼多人,爸媽兩人一塊下班的時候都少,最多的時候就是他和姥爺呆在一塊玩。
等他終於用力將眼睛睜開了,隻聽見一個嬌脆的聲音念到:“阿彌陀佛!總算是醒啦!”他在定睛一看,原來是黛玉湊在他身邊,而床邊還坐著王夫人、薛姨媽等一眾女眷。
趙子涵倒是愣愣的思量了半晌,才終於反應過來自己此時是如何的境況情景。方才開口說道:“讓夫人費心了,快派人去盡快告訴了老祖宗知道吧,也叫她放心點,梅妹妹也不要再哭了,看你那眼睛腫的像個水蜜桃似得,再哭也就不美了。”環視一周說完這些話,他接著問道:“我倒是糊塗了幾日了?”
不問還好,一問之下,黛玉又用帕子捂住臉哭了起來,倒是探春趴到他耳側歎了一聲說道:“寶哥哥,我的好哥哥,你都已經七天七夜沒進米水了,隻是終日胡言亂語著,我們在一旁看著你胡說,竟險些嚇出一些毛病來!”
寶玉忙不顧虛弱賠笑道:“三妹妹,快和說說說,我病著的時候,到底是說了一些什麼話?也學給我自己聽聽,興許好玩呢?”表現雖說是這樣問,心裏還是擔心自己在無意識的情況下,說出了什麼讓眾人生疑的話來。
“算了算了,不學也罷。我也算是一個能說會背的了,可是你說的那些,我倒真是大半都聽他不懂,再不要叫我複述你的囈語!”探春如此說,寶玉的心放下了一半兒,又問她自己是怎麼醒過來的,鳳姐姐現如今怎麼樣了。
王夫人見問,也高聲誦了一聲佛號,笑中帶淚答道:“我的兒,這可真真虧了那位高僧,你們姐弟倆的命才給撿了回來啊!”王夫人以手帕拭淚,接著強笑著說道,“那位高僧也不知從何處來,簡直就是從天而降,進了府中隻是說聞得貴府近日人口不利,現有濟世良方,若信得過,大可一試。你們兩個那個時候已經顯出不中用的光景來了啊我的兒,你父親也是急的什麼似的,聽高僧如此一說,自然必定是依的了”
湘雲此時還未回到她舅父那邊去,其實人家那邊倒是正經催了她幾次,但是這次她實在是掛念二哥哥和鳳姐姐的安危,說是如何也要見了結果再回去,硬是生生的把前來接她的丫鬟婆子都給攆回去了。這在往常也是沒有的事,她舅母在家中聽得派去的老媽子回信如此說,自然是心中又急又氣,當時倒也奈何不得,值得發狠說等這丫頭回來自有她的苦頭好吃的。
這時候湘雲見寶玉終於睜眼說話了,頓時喜極而泣,又忙擦去眼淚,一溜煙的跑著去告訴了老祖宗,又一陣風似得跑了回來,見寶玉問自己是如何被治好的,王夫人又抽抽噎噎說不出完整話語來,頓時又急的不得了,少不得接過來話頭,心急口快的替她回答。
“愛哥哥,你可不知道,那個和尚也是有些奇怪不同之處呢!”湘雲邊說邊湊上前來,俯看著寶玉笑盈盈的答道,“他也不號脈,也不念經,也不跳驅魔舞蹈,就隻是將你帶的那塊玉給解下來,摩挲了幾下,呼嚕了幾句我們也聽不明白的胡話,說什麼既來自則安之,中暗箭需防之之類的瘋話,又看了鳳姐姐一眼。
最後留下一個海上方兒,說要大雪那一日盛開的墨玉寒梅花瓣焙幹了,取來十錢墨梅粉末每日早晚兩次,就著紹興黃酒給予你們兩個吃了,斷言過來七日,你們必然都會好轉過來的,說完也不領賞,徑直就出去了,老祖宗派了一眾小廝去追,竟然沒有找的見,想想也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