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溫三人被綁轅門,朱溫回望兩位兄弟一眼,苦笑一聲。“本想與二位兄弟共同義軍,博得幾分功名,共享榮華富貴,沒想到了同師未成,竟連累你們。
“大哥,腦袋掉了碗大了疤,何懼之有,那軍士,弄些斷頭酒來可好。:龐師古大叫。
“與大哥相識即情同手足,今日共赴黃泉,乃一快事。”朱珍大笑。
“三位好兄弟,存無能救得三位,在此送你們一程。”霍存走過來,滿麵淚痕,。
“霍將軍已經盡力,朱溫隻恨與將軍相識太晚,不能長處。”朱溫說。
一一給三人敬罷酒,霍存轉過身對刀扶手說。“汝等當下刀快些,不要讓我的三個兄弟受罪。”
“是,霍將軍。”刀扶手說。
“那就斬罷。”霍存背過身去,淚流滿麵,刀扶手高高舉起大片刀,陽光照耀下,刀身發出耀眼的白光,刺人的雙目,刀扶手猙獰的臉反映在刀身之上,如魔王般可怕。
正在此千鈞一發之際,從遠處如箭般飛來一騎白龍馬,馬上端坐一人,銀盔銀甲素羅袍,麵若銀盆,劍眉虎目,隻見他馬不停蹄,在馬上高聲喊喝。“刀下留人,刀下留人。”
三把大刀已然就要落下,“快住手,快住手。”聞得此言的霍存大呼,三個刀扶手忙手住刀,卸下力道後,三把刀離三人脖子隻差分毫,成是險之又險。
此時那馬已如旋風般趕到當場,在看馬上之人,正是那葛從周,葛將軍。
“葛兄,你來的真太是時候了。”霍存激動地說。
“此三人皆是難得之大將,為何要殺之。”葛從周跳下馬來問。
“是如此這般。”霍存就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簡單地說了一遍。
“孟將軍真是糊塗,存弟在此守候,我去見孟將軍。”葛從周轉身欲進大帳。
“不用了,本將軍在此。”隻聽公鴨嗓響起,孟楷騎在馬上,下立在轅門之處,
“孟將軍。”葛從周插手施禮。孟楷是黃巢義弟
“無須多禮,葛將軍也要給朱溫求情嗎?”孟楷臉色陰沉地說。
“莫將不敢,隻是臨行時黃王囑我說,沿途不殺文人,不斬義士,這朱溫乃是勇武之人,又真心投我義軍,孟將軍若真心想殺,可先秉報黃王,黃王兵馬離此二十裏,即刻就到。葛從周說得有理有節,不溫不火。
“我大哥親自帶兵來了”孟楷一縷山羊胡,眼珠一轉,計上心來。
“好,即然葛將軍為朱溫求情,我且給你這份薄麵,朱溫三人可以不殺。”孟楷說。
“謝三將軍”葛從周說。
“我話還沒說完呢”孟楷陰邪地一笑,“朱溫殺我大將在先,損我兵士在後,如此放了,讓我孟楷以後如何帶兵領將?”
剛有幾分驚喜的朱溫三人麵色一凝,不知孟楷葫蘆時裏賣的什麼藥。
“所以,我要那朱溫走箭坑,其若過得,饒其性命,其過不得,那也是活該如此,即是我大哥前來,也不能阻止我。”孟楷言。
“啊,走箭坑。”葛從周和霍存對視,臉色大變。
“何為走箭坑?”朱溫問,
“聽聞這是義軍中的一種懲罰將士的方法,也常用來取樂被俘的官員,數丈坑內豎滿刀箭,上隻橫容一腳之圓木,人當從此側走到彼側,過則免罪,然坑大木細,走到中央顫抖異常,望之皆膽寒,十之八九命喪坑內,前日見一被俘大將已走過大半,以為可成,沒想到就差三步之遠,滑落坑中,腸竄肚爛。”朱珍說。
“原來如此。”朱溫長出一口氣。
“朱溫,你可願走箭坑?”見孟楷處已再無回旋餘地,葛從周問。
“謝謝葛將軍為我求情,我有的選擇嗎?”朱溫苦笑說。
“好,就走箭坑,生死憑天由命,那就給三人解開綁繩吧,我保他們不會反抗。”葛從周說。
“又有人走箭坑了,走啊,看熱鬧去。”士兵們興奮不已,軍營中枯燥,這走箭坑就是他們的一個樂子。
一行人轉到軍營後方,隻見這裏有一個大坑,深有二三米,長有五六米,朱溫探頭向下看了看,隻見低下全都是一排排倒立的箭頭,坑中央放著一根碗口粗細的圓木,再往圓木下方看,遠遠近近有幾個被竄透的屍體,也許被老鼠啃過了,缺胳膊少腿,恐怖嚇人。
“怎麼樣,敢走否。”孟楷洋洋得意,問朱溫。
“橫豎一死,有何懼哉”朱溫竟大笑起來。
“哼”見朱溫不怕,孟楷卻氣得臉色鐵青。
“隻是有一事相求”朱溫說。
“但講來。”孟楷說。
“無論我是死是活,都放了我這兩個兄弟。朱溫就是做鬼也謝孟將軍了。”朱溫抱拳說。
“是在跟我討價還價嗎?”孟楷怒道。
“不敢。”朱溫說。
“那好吧”隻見孟楷眼珠一轉,轉怒為笑說。
“謝將軍”朱溫忙施禮。
“先別謝,我是有條件的。”孟楷擺手說。
“何條件?但講無妨”朱溫問
“你若答應蒙著雙眼過箭坑,朱珍龐師古他們可離開我的軍營,既往不咎,你看如何?孟楷手撚山羊胡,冷笑著。
“不可以,沒看出來你這廝陰險之極,毒計,絕戶計太多。”龐師古說。
“好,就依將軍”朱溫不理龐師古大聲說罷,回身衝著葛從周一揖倒底,“葛將軍,朱某肯請你,收留我兩位義弟在你帳下,可能答應。”
“這個。”葛從周一縷墨髯,沉吟不語,如此可把孟楷得罪了。
“我知道為難葛將軍了,那就請你保證我家兩個兄弟離開義軍大營,朱某便謝了。”朱溫又說。
“孟楷將軍一言九鼎,這個朱義士不用提心,我也可以保證。”葛從周點頭。
“大哥,我們生同時,死同日,莫要如此。”朱珍,龐師古雙雙上前,流淚道。
“兩個兄弟莫要如此說。”朱溫抓著他們的手。“你我兄弟雖有同死之誓,但也不能無未的犧牲,兄若死,你二人當繼續成就一番大功業,就如同兄完成的一樣,這才是好兄弟的意義。”
“好了,莫要再婆婆媽媽了,本將軍無有功夫等你們。”孟楷不奈煩地說。
“好,就此別過,來生我們還做兄弟。”朱溫說著緩步走到劍坑前,站在圓木頭上,仔細地看了看,閉上了雙目。
“我來為你蒙眼。”霍存拿過一塊黑布,就要過去。
“不用有勞霍將軍,某家親往。”孟楷好象識破霍存的意思,親自拿了一塊黑布,走到朱溫身後,一麵給他係在眼上一麵說。“朱溫,你莫要怪我,怪隻怪你阻我得到張小姐,壞我美事。”
朱溫一笑“我死便罷,若不死,你永遠得不到張小姐,因為她是我的。”
“不死,做夢,去吧,離黃泉最近的一條路。”孟楷狠狠一勒,惡狠狠地道。
朱溫被推得一咧切,一隻腳踩在細圓木上。
“啊”龐師古張大著嘴,用手捂住,不敢叫出聲,生怕嚇倒朱溫。
朱溫穩了穩身子,又抬起了第二腳,一步一步地走向劍坑深處,所有人都秉息注目,卻沒注意到在場外來了一個人,不聲不響地站在人群中間,饒有興趣地觀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