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全真心法(2 / 3)

背,實力率之固然。久逸暫勞,冀心服而後已。於是載陽威德,略駐車徒。重念雲軒既發於蓬萊,鶴馭可遊於天竺。達摩東邁,緣印法以傳心。老氏西行,或化胡而成道。顧川途之雖闊,瞻幾杖以非遙。爰答來章,可明朕意。秋暑,師比平安好。旨不多及。”他由此便不辭險阻,遠涉沙漠,追隨成吉思汗的西征路線,曆時四年,經數十國,行萬有餘裏,《元史》稱其:“蹀血戰場,避寇絕城,絕糧沙漠。”於公元1222年,到達邪迷思幹城。再過鐵門關。才在雪山之陽,與成吉思汗見麵。居住一年以後,他自北印度的邊境返國,成吉思汗派騎兵數千,護送他回燕京。改天長觀為長春宮。又敕修白雲觀,合而為一。並以萬歲山、太液池贈之,改名為萬安宮。女真為主體的金廷人主中原後,北方先後出現了太一教(1138年,河南衛輝人蕭抱珍)、大德教(1142年,河北滄州人劉德仁)、全真道三足鼎立的局麵,由於王重陽創建了完善的教義、教製,王玉陽、邱處機、劉處玄等教首被金帝請教為第一步飛躍,邱處機教化蒙古成吉思汗為第二步飛躍,使全真道在北方道教諸派中脫穎而出,取得了“自由建造宮觀,廣收徒眾”的優勢地位。至元六年(1269),忽必烈詔尊全真道所奉東華帝君、鍾離漢、呂洞賓、劉海蟾、王重陽五祖為“真君”(王重陽為“全真開化真君”),後人稱“北五祖”;又尊王重陽七大弟子為“真人”,世稱“七真”。至大三年(1310),元武宗加尊全真五祖為“帝君”(王重陽為“全真開化輔極帝君”),七真為“真君”;邱處機弟子尹誌平等十八人為“真人”。教門之盛可謂空前絕後,“千年以來道門開辟,未有今日之盛!”其貴盛堪稱道教諸派之冠。金元之交數百年間,是全真道的鼎盛時期。鼎盛局麵的居功至偉者為邱處機,轉變的契機則是成吉思汗與他的會麵。在金世宗、章宗兩朝(1161~1208),經過劉處玄、邱處機的努力,全真道已深得民心,金貞皊二年(1214),邱處機又應山東駙馬都尉之請,出而招安楊安兒的起義軍。於是邱處機及其全真道,成為蒙古、金、南宋三方交相爭取的對象,在金貞皊、興定(1213~1221)年間,三方先後派遣使臣征召邱處機。邱處機高瞻遠矚,乃作出:卻金使,謝宋聘,獨赴正在西征西域的成吉思汗之召的重大決定。他不辭年屆74歲的高齡,甘冒風沙大雪之苦,於1219年率十八隨行弟子登上征途,經曆兩年多的三萬五千裏跋涉,終於在1222年到達西域大雪山(今阿富汗境內都庫什山)成吉思汗的軍營。成吉思汗對邱處機的到來慰勉有加,親自三次求見並作長談。邱處機對其所問以“敬天愛民”、“懷柔止殺”為治之方及長生久視之道,皆作了仔細的回答。深得成吉思汗的禮敬,尊稱其為“邱神仙”。當他於1223年請準東歸時,請他“掌管天下的出家人”,並敕免全真門下道士的差役賦稅。1224年邱處機返抵燕京,被請住大天長觀(後改名長春宮),成為道教的風雲人物,所居長春宮從此成為全真道活動的中心。“由是玄風大振,四方翕然,道俗景仰,學徒雲集”。邱處機便不辭年老的著手全真道的大發展工作。實際上,他早在西覲東歸途中,即大約在1223年五六月之某日,夜宿蓋裏泊(撫州之豐利縣境內)時,就語其隨行弟子曰:“今大兵之後,人民塗炭,居無室,行無食者,皆是也。立觀度人,時不可失。此修行之先務,人人當銘諸心。”故在此後,全真弟子們大建宮觀,廣收門徒的活動,就以空前的規模開展起來了。從邱處機住長春宮起,一直持續到尹誌平、李誌常掌教期間。在這三十餘年裏,到底建了多少宮觀,收了多少門徒,現已難於詳考。僅就《順天府誌》所引《析津誌》和《元一統誌》所記之宮觀作粗略統計,燕京及其附近地區即有宮觀百餘所,其中絕大部分為全真道宮觀,又皆屬邱處機至李誌常掌教期間所建。其次,在河北、河南地區,李誌柔及其弟子根據邱處機“立觀度人”的意旨,先後在河北的大名、磁州等地“起建大小庵觀殆三百區,化度道流稱是”。劉誌源也在大名路“建宮立觀,亦二百餘所”,“度門弟子三千餘人”。趙誌源也在河北“大名、磁、相之間,度學者凡數百人,立庵觀十有餘所”。李誌遠則在河南衛州胙城等地建立庵觀。又其次,在山東、山西地區,張誌淵在山東“主東平鄆城白雲觀,度弟子千餘人,庵觀稱是”。潘德衝則在山西芮城縣建了全真道三大祖庭之一的純陽萬壽宮,俗稱永樂宮。宋德方借在山西平陽編《道藏》的機會,“猶假餘力,即萊州神山開九陽洞及建立宮觀,自燕至,凡四十餘區”。薛知微也“度門弟子數百人”,“立觀度人於河東雲、應”之間。再次,在陝西、甘肅地區,於善慶(後改名誌道)根據邱處機的安排,長期活動於陝西隴縣、鳳翔一帶,“詣門求度為道士者數百人,俱立觀院於鳳翔、汧、隴之間”。綦誌遠在李誌常掌教期間,提點陝西教事,曾“度門弟子數百人,建立宮觀二十餘所”。馮誌亨在尹誌平嗣教後之庚子年(1240),隨誌平去陝西改葬王嚞的路途中,“自燕至秦三千餘裏,凡經過道家宮觀,廢者興之,缺者完之,至百餘所”。在邱處機的‘立觀度人‘的號召下,大約經過三十餘年的經營,全真道的宮觀、弟子遍布於河北、河南、山東、山西、陝西、甘肅、四川、貴州等廣大地區。《清虛宮重顯子返真碑銘》載:“東盡海,南薄漢淮,西北曆廣漠,雖十廬之聚,必有香火一席之奉。”《修武清真觀記》載:“自邱往赴龍廷之召,……自是而後,黃冠之人,十分天下之二。聲焰隆盛,鼓動海嶽。”1228年恭送邱處機,和1241年公祭王嚞,可說是對全真道力量的一次大檢閱。據載,安送邱處機時,“四方來會之道俗逾萬人,至有司衛之以甲兵”。公祭王嚞時,“時陝右雖甫定,猶為邊鄙重地,經理及會葬者,四方道俗雲集,常數萬人”。不僅如此,據《尹宗師碑銘》記載,當尹誌平於1236年,去陝西營建祖庭時,“時陝右甫定,遺民猶有保柵未下者,聞師至,相先歸附,師為撫慰,皆按堵如故”。不久,在去雲中化度道士的返回途中,“道經太行山,群盜羅拜受教,悉為良民。出井陘,曆趙魏齊魯,請命者皆謝遣。原野道路設香花,望塵迎拜者,日千萬計,貢物山集。”這些描寫反映了全真道及其首領在群眾中影響很大的曆史事實。翻開曆史的記載,自秦皇、漢武,海上求仙以來,並唐、宋的帝王,誤於神仙方術者,屢見不鮮。丘長春以全真道的大師,成吉思汗呼為神仙而不名,而且經過如此艱難的請去,他應當傳些長生不老,修成神仙的法術了。事實上,並不如此。他教給成吉思汗的,卻都是中國正統學術,儒、道兩家忠孝仁義的話。尤其諄諄勸其戒殺而治天下。這比三國時期於吉、左慈等方士之流,想以方技動人的,就不知高明到多少倍了。《元史·釋老傳》載:“太祖時方西征,日事攻戰。處機每言,欲一天下者,必在乎不嗜殺人。及問為治之方,則對以敬天愛民為本。問長生久視之道,則告以清心寡欲為要。太祖深契其言,曰:天錫仙翁,以悟朕誌,命左右書之,且以訓諸子焉。於是錫之虎符,副以璽書。不斥其名,惟曰神仙。”同時,丘長春又把握許多機會,對於成吉思汗,加以機會感化。如本傳載:“一日雷震。太祖以問處機。對曰:雷,天威也。人罪奠大於不孝,不孝則不順乎天,故天威震動而震之。似聞境內不孝者多,陛下宜明天威,以導有眾。太祖從之。歲癸未,太祖大獵於東山,馬踣。處機請曰:天道好生,陛下春秋高,數畋獵,非宜。太祖為罷獵者久之。”成吉思汗既贈給丘長春以虎符璽書,在過去中國帝王的習慣上,便算是等於列土封侯的榮寵。在某種情形之下,他憑這些東西,就可以便宜行事的。丘長春以間關萬裏之行,換得虎符璽書而歸,不但為道家文化,增長聲威。而且他們師徒,還憑此服務戰地救了許多自己國民的生命,不使死於元兵的凶殘淫掠之下,這更是值得大書而特書的一件事,如《元史·釋老傳》載:“時國兵(元兵)踐蹂中原,河南北尤甚。民羅俘戮,無所逃命。處機還燕,使其徒持牒,招求於戰伐之餘。由是為人奴者,得複為良。與濱死而得更生者,毋慮二三萬人。中州人至今稱道之。”後來忽必烈統一中國的時期,其徒尹誌平等,世奉璽書,襲掌其教。其餘的門人,分符領節,各據一方,執掌他的教化,也庇護了多少國民的生命財產。而且到了元武宗至大三年(公元1310年)還加賜金印。當國家有難,受異族統治之下,一個新興的道教宗派,做了許多保存民族命脈的工作,追懷千古,實在應當稽首無量。南北歸宗全真道的發展盡管有低穀,但並沒有停滯。特別值得指出的是,元朝實現了南北統一,為原在北方的全真道提供了南傳的條件,當然也為原在南方的道教南宗提供了北上的機會。最早進入黃河以南傳道的全真道士是吉誌通,他是陝西郃陽人。“師喬潛道及潘清容。博學多聞。後居武當山,十年不火食。”於中統甲子(1264)逝世。喬潛道是馬鈺弟子,吉誌通即是馬鈺之再傳。推其居武當山的時間,當在元憲宗時。比吉誌通稍晚,武當山又有魯大宥和汪真常相繼成為全真道士,此後全真弟子日眾,武當山遂成為全真道的重要據點。繼武當山之後,全真道繼續南傳至蘇、浙、閩、贛等地區,如居江蘇儀征的李道純(或謂居鳳陽盱眙),居浙江杭州的徐弘道、丁野鶴、黃公望,居浙江黃岩委羽山的趙與慶,活動於江西、福建一帶的金誌揚、桂心淵,以及活動於江西、浙江、福建一帶的李玨至陳致虛一係等。他們大多是南宗道士而加入全真道者。全真道的南傳,使原來互相隔絕、但卻同源於鍾呂金丹派的南、北二宗(南宗與全真道)增加了接觸的機會。由此經過接觸,彼此認同,逐漸產生了合為一宗的要求,特別是南宗更有回歸全真道的願望。為了使二宗合為一宗,必須對二宗原來各自尊祀的祖師傳係作必要的研究,以便合宗後共同崇祀。這是二宗合並必不可少的工作。在這過程中,陳致虛是積極的推動者,他根據二宗已有的成說,在《金丹大要》和《金丹大要列仙誌》中,提出了“五祖七真”的祖師係統,完成了二宗的合並。時間大約在元代中後期。全真道除合並南宗以外,元代中後期又合並了真大道、樓觀道和部分淨明道,成為唯一的一個丹鼎大派,蓋過了符籙教派正一道。自元成宗即位,解除了對全真道的禁令以後,苗道一、孫德彧、蘭道元、孫履道、完顏德明等相繼掌教。自苗道一起、每任掌教皆授封為真人、演教大宗師、知集賢院道教事。這是除玄教以外,其他道派掌教皆未獲得過的褒封。在上述情況下,全真道演化分出諸多指派活動傳教,其正宗為“七真派”。即宗邱處機的龍門派,宗劉處玄的隨山派,宗潭處端的南無派,宗馬鈺的遇仙派,宗王處一的崳山派,宗郝大通的華山派,宗孫不二的清靜派。其中以龍門派勢力最大,記載也較多。至清初,龍門派經王常月之中興,龍門派更盛於其他各派。除此全真嫡係七派外,又有明初張三豐所傳的全真武當派,萬曆間陸西星所傳內丹東派,清嘉、道間李西月所傳內丹西派,蓋皆屬全真道之旁係。以上派係再經繁衍,在明清時期,又衍化出更多的支派。全真教除了全麵而深刻的繼承了中國傳統道教思想以外,更將科儀、戒律、符籙、丹藥等文化內容重新整理。為今時今日的道教奠下了根基。明清兩代在全國各地,乃至東北、西南、西北等邊遠地區傳播。至今全真道仍是道教最重要的道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