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過折損的樹,愈合後留下的疤結,更能耐住刀砍斧劈。受過傷害的婚姻,愈合後留下的愛更經得起風雨的吹打。
有個問題很重要:是沉湎於戀愛之中失掉自己,還是有效地運用愛情保護自己?這決定人能否通過戀愛這條『飛機跑道』順利起飛——結婚。
“駱駝思想”
眼下,接受處女膜修複手術的大有人在,這些進行手術的女性,或是同居或遭受強暴或是訓練、騎車等意外事故而造成處女膜破裂,怕影響以後的婚姻生活,便借人工修補以恢複處女身。說怪也不怪,這是一種“處女情結”。正是要滿足這種“情結”需要,不知有多少男女演了多少令人啼笑皆非的鬧劇。
這回鬧劇的主人翁叫盛大虹,河北秦皇島人。她那漂亮的臉盤像嫩雞蛋剛從窩裏取出,閃著雪白的光。此時,她那張著不動的嘴唇,閉在眼裏的淚珠,以及受驚的表情,也無不有梨花帶雨般的美。
所以受驚,是剛才在衛生間小便時,猛然發現陰道出血!這血絕不可能是月經,因為離例假還有15天。她大感不妙:“是婦幼保健院醫生把我坑了!”
話回到上午,市婦聯搞愛心活動,組織市直單位女勞模進行健康檢查。主要項目有乳腺及子宮附件檢查。盛大虹第一次做這樣的檢查,顯得極為緊張和難為情,起因是她未婚。在檢查完乳房後,又進行子宮附件檢查。那位叫戴奎的男醫生手裏拿著一枚周徑為9厘米的橢圓形B超控頭伸進她陰道。哎呀!盛大虹頓覺下部一陣疼痛,禁不住地輕輕“哎呀”一聲。
戴奎連忙停下來:“你有過婚史嗎?”盛大虹回答:“沒有。”又問:“有過性交史嗎?”盛大虹滿臉羞澀地說:“更沒有。”戴奎驚愕:她還是個處女!這下惹麻煩了。但他表麵上很鎮靜,說:“檢查完畢,一切正常!”
實際有一點不正常:他用B超探頭捅破了盛大虹的處女膜,也就捅了大婁子。我們東方人,把貞操看得很重,破壞處女膜能引起男人們極大的熱情。如果新婚之夜丈夫發現妻子沒有流紅,那便是莫大的羞辱,至少說他認為他的選擇是失敗的。
研究生命科學的法國學者梅奇尼科夫認為:“處女膜就像闌尾一樣,是一種有害無益的器官。”如果真是這樣,盛大虹就不至於聽到“處女膜已破裂”這個詞如同晴天霹靂。她找到院方,院方亦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答應出個“清白證明”。但他們怕留下後患便玩了個貓膩:將“處女膜破裂”寫為“誤傷外陰粘膜”。不管是“處女膜”還是“粘膜”,都是“膜”的爭論。法國的熱內·居伊昂說:“正如眼睛是中性的器官,談不上純潔與不純潔一樣,人體的其他一切部位(不管是由細胞和肌肉構成的,還是由粘膜構成的)也都隻是中性的器官,它們本身沒有純潔與不純潔的問題。”
但盛大虹很在乎“膜”的界定,因為這關係到純潔的問題。所以,當院方隻咬定是“粘膜”受傷時,盛大虹想到了死,便去藥店買了安眠藥,吃下後求死,幸被家人發現,才免一難。至後,她便是精神恍惚,光彩照人的容貌變得憔悴,繼而出現精神分裂症狀。於是有人出主意:到法院告他們,討回清白!起訴請求3點:判被告賠償其修補處女膜所需要費用1800元;判被告賠償其精神損失費5000元;判被告在媒體上公開賠禮道歉。此請求,得到支持,盛大虹勝訴。隻是第一條,婦幼保健院提出:可以“人造處女膜”,由院方負責實施。盛大虹無異議。院方所說的貞操膜是4cm×4cm的透明密封袋,袋內裝有適量的被稱為“藥用血紅素”的紅色粉末。使用時,將貞操膜封置於陰道口,透明密封袋遇濕便自動黏附在陰道口上,形成一層假膜,這層假膜很薄很脆,性交時一觸即破,密封袋破裂後,紅色粉末與陰道分泌物混在一起便形成“出血”。
“處女膜官司”給人們提出一個問題:貞潔到底是什麼東西?性學家熱內·居伊昂認為:“貞潔是一種存在狀態,是一種狀況,或者像醫生們所說的那樣,是一種素質。它既不應受到欽佩、讚美,也不應受到批評。有的人欲望較強,有的人欲望適度,還有些人根本沒有欲望,這是個素質問題,確切地說,是私人事務。為了發揮某種生理功能價值的大小而把素質問題轉變成正確與錯誤的問題,並把它當作幹涉他人私生活的借口,這確實是謬誤推理的最可悲的結果。”
中國的男人們卻不能這樣看待性問題,甚至對婚前性行為也極為重視。正如人所言:“愛情是青年男女互相猜測的遊戲;女人猜測男人的未來;男人猜測女人的過去。”
此時此刻,浙江定海人焦棟就在猜測妻子程卿的過去。這種猜測始於新婚之夜,當他們送走了最後一位客人後,焦棟調暗了臥室內的光線,但婚床上的床單是雪白色的。一陣纏綿之後,焦棟打開了日光燈,似乎是不經意地看了看床單,遺憾的是沒有看到他極想看到的東西。他表麵上看似很平靜,但內心深處卻在翻江倒海。沉默一陣後,他終於忍不住問她:“告訴我,這之前你有過男朋友?”
程卿用顫抖的聲音說出了一直埋在心底的痛楚。是讀大二時,那位高大帥氣、膚色黯黑的江城深深地吸引了情竇初開的她。很快,她就在他麵前意亂情迷。入夜,她被他引誘,共食了禁果。
敘述完,程卿流著淚對焦棟說:“我隱瞞,因為愛你,因為害怕失去你。我的願望是美好純潔的。”
憤怒、悲傷,讓焦棟的聲音變了調:“你知道你失去了女人最珍貴的東西嗎?美德……美德!”
而熱內·居伊昂卻持反對態度:“從某種特殊的觀點看,貞潔可能是一種美德,誰也不否認一種家教或哲學體係有權利闡述自己的觀點和愛好,有權利用這些觀點來影響信徒。但是,我們沒有權利說貞潔就是美德本身。一種存在方式不能成為美德。”
如果焦棟這麼看也就罷了,但他不這麼看,他腦子裏仍是中國幾千年來流傳下來的性觀念:貞潔是女人的美德!程卿痛苦地對他說:“你要愛我,就不要追問我的過去!就應用忘卻來修補我的創傷!”
“修補……”這二字像石頭扔進焦棟的腦海激起了漣漪:裁縫經緯穿梭,飛針走線,很快地,破損的地方就天衣無縫的補好了。他便像在大海中撈到救命稻草似的:“你去修補一下,讓我做一次真正的新郎吧!”
懷著極其複雜心情的程卿答應了焦棟的請求。兩周後某夜仍在那張婚床上,焦棟要給程卿“破處”。當他看到留在潔淨床上的一抹血紅時,他露出了瘋狂的笑!
尼采斷言:“駱駝,這是馱著昔日道德重負的思想。”誰能說焦棟不是這種“駱駝”思想呢。
也談“前景理論”
心理學家卡尼曼的“前景理論”告訴我們:人的理性是有限的。人們在做決策時,並不是去計算一個物品的真正價值,而是用某種比較容易評價的線索來判斷。
強調女人貞潔,是個古老的經濟觀念問題。這正契合熱內·居伊昂的斷言:“這一切僅僅意味著女人是財產。”接著,這位性學家又毫不含糊地說:“他們誇大了處女膜的重要性,從而使它在交換中具有不可估量的經濟價值。”一下子點到問題的關鍵處:男人強調女性貞操,因為女人是財產。
因為許多男人不承認自己還殘存這種古老的觀念,要求貞潔隻是要求對愛情和婚姻的忠貞。果真如此嗎?那麼,男人對失身女人要求經濟賠償又作何解釋呢?
經曆喪偶之痛的陳馨和程銀經人介紹相識,又經過2年的相處,誰知在婚前體檢時陳馨竟被檢查出有“支原體和衣原體感染”。盡管陳馨再次複檢沒有發現任何異常,程銀仍像吞下了蒼蠅一般難受,他說這是典型的性病!由此強烈要求妻子交納“貞潔押金”!
何以如此呢?生活在婚檢陰影裏的程銀寢食難安,總覺得陳馨的身體有問題。如果真是這樣,他覺得他虧透了,因為他的身體是幹淨的!越想越認為不應該便宜她,認為她應該把這個虧空補上來。他心事重重,借酒消愁。
畢竟兩人重組一個家庭不易,陳馨很珍惜婚姻,卻又隱隱感到婚姻危機四伏。有資料顯示:“再婚男女,離婚的幾率比第一次婚姻要高出10倍。”擔憂之中,偏就遇上摻沙子的。是個秋風掃落葉的傍晚,晚霞有些黯淡。程銀在清河岸邊的小吃館遇上朋友康帥,見康帥把憂愁寫在臉上,便請他到小館喝酒。康帥訴說:他離婚後再婚,誰知對方隻看重他的錢財,結婚3個月就提出離婚,要求分割財產。後來才知,她早就有情人。康帥感歎道:“女人動了心眼,一千個男人也對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