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靜撐不住哭了:“那不是我的錯!你真的就那麼在乎我的過去嗎?”
從此他回避與柳靜親熱,甚至回避與柳靜獨處一室,這讓孤獨而痛苦的柳靜生不如死。
約摸半年後,忽然有一天,葉楠高興地對柳靜說:“我有位在醫學院工作的同學,無意中說到醫院可以修複處女膜,手術很簡單,費用也不高。”
說話的語氣立即讓柳靜明白他的意圖。叫一個已婚女人去修補處女膜,這事讓柳靜覺得荒唐。正沉靜時,葉楠又認真地說:“你知道嗎,我愛你,是要愛一個完整的人,修複能使殘缺的你重新完美起來。我敢說,到那時我再麵對你起碼心態會平衡些。”
這多少讓人有些悲哀。但想到婚姻,想到完整的家庭,又何必太固執呢?在她默許後,葉楠四處活動,幾經篩選,最後決定在上海一家醫院做處女膜修複手術,手術很成功。
正是盛夏季節,室外熱如蒸籠,室內涼爽如冰。半夜時分,葉楠喝得醉醺醺地回來,他徑直走到臥室,粗野地掀起她身上的毛巾被,嘿嘿地笑了一聲:“我要破瓜!”
這舉動,熱內·居伊昂說:“破瓜過程隻是對野蠻的心靈有吸引力。”也有社會科學家形容說:“他們是生命的守財奴,終其一生,也認識不到較為深刻的人類感情。他們吝嗇地、膽怯地度過他們的時光。這樣的生活不悲哀嗎?”
怎麼不悲哀呢?就在葉楠提議再去旅行度“蜜月”時,在去廬山的路上,巧遇大學同學路鷺和妻子旅行結婚。葉楠知道路鷺,也知道柳靜和路鷺有過短暫的戀情。也許是見景生情,也許是久別重逢,兩人談笑風生,把另一對男女扔到一邊。到達廬山後,兩對人下榻同一賓館,葉楠酸溜溜地說:“看你今天情緒高漲,連人家的新婚太太都不顧,挺主動的嘛。”
柳靜舒展的心情一下子沉重起來:“你怎麼這麼說話?你把我看成什麼人啦!”葉楠毫不相讓:“你要我怎麼看,看你們聊得熱火朝天,莫不是舊情複燃吧!”柳靜氣得蒙起頭嚶嚶哭了起來。
廬山雲霧,詭譎變幻,神奇莫測,夜至,更是難識真麵目。葉楠粗野地掀起她身上的被單,她一下子坐起身斷然道:“你走開!”葉楠嘿嘿一笑:“你被別的男人幹過,我是你丈夫怎麼就幹不得!”其嘴臉令她記起那曾遭受欺辱的一幕。於是,順手操起床頭櫃上的水果刀:“你敢欺辱我,我就不客氣!”但葉楠並沒有停止,他反扳她的胳膊,奪下水果刀,將她按倒在床上,強行剝她的衣服,柳靜拚命掙紮,隻是力不從心,片刻之後便就範。就在她流淌著淚水時,他滿足地從她身上滾下來。
在揭示這類男人的德性時,熱內·居伊昂說:“他常常在強奸(真實的或想象的)一個貞潔的女人時體驗到一種虐待狂式的快樂。”然而,葉楠忽視了一個簡單的道理:愛如同稀有的花盛開,隻有在恐懼消失之前開放。
發展為“胃癌”
自古以來,中國很多男人對女人的評價,就以是否貞潔定價,於是,出現一個現象:貞潔女人被男人看重,失貞女人被男人輕視,且不管雙方是否相愛。婚姻專家在評價男人這種理性的有限性時說:“貞潔並非對所有男人都具有同樣的魅力,那些同寡婦或離過婚的女子結婚的必定拋棄了貞潔觀念。”原因是這些男人重複的是否愛和被愛。如果吉林通化人毛楨看重的是愛和被愛,他的妻子童玲就不至於絕命於世。
在毛楨的婚姻觀念裏:“締結婚姻後,你絕對屬於我,我也絕對屬於你。”所以在婚禮上,他鄭重地在前來的親朋好友們麵前宣誓:“無論疾病災害、富貴貧窮,我和童玲都要同生死,共患難!”隻有愛和被愛才能做到這樣,也隻有這樣才能體現愛的價值。但往往是,最美好的誓言也抵不住最殘酷的現實擊打。
那是初春的一個夜晚,她在醫院搞結算,直到11時才回家。往常遇到這種情況,毛楨都去醫院接她,因為她回家必經一段山路。今晚碰巧一位女醫生想跟她結伴而行,於是她電話告知他不要來接。誰知下班太晚,女醫生又被臨時安排值夜班,她隻好壯著膽獨自往家走。
山路彎彎,林木盛密,陰森森的。忽然刮來一陣陰風,林中竄出一條黑影,沒等她回過神來,腦後便遭一記重棒,頓時暈厥過去,倒在路邊。又一陣陰風吹來,搖動草叢,她從陣痛中醒來,竟發現下身赤裸著,上衣被撕破了,“天啊,我被強暴了!”
遇到這種災難,自己的愛人應當該撫慰破碎的心靈,讓時間慢慢抹去灰暗。卻不知毛楨暴跳如雷,提著菜刀衝進黑暗,欲與歹徒拚個死活。當然,歹徒得逞後早已逃之夭夭,毛楨在憤怒的發泄中砍傷了自己雙手。血淋淋的雙手沒抓住歹徒,卻抓住了心如刀割的童玲,並用力推進浴室:“你給我用開水燙,燙,使勁燙!”
這等於是往她傷口上撒鹽。童玲打開熱水器,渾身倒上洗滌劑,使勁擦,使勁搓,隻想洗掉恥辱。可那是心靈的恥辱,能擦掉嗎?
衝洗的水聲,加劇著毛楨的仇恨。次日,他從書店買福爾摩斯探案集,從中尋找捉拿歹徒之策。他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於是不斷盤問童玲,讓她回憶當時的每一個細節。這是心靈酷刑!童玲憤怒地嚷道:“你在幹什麼?你在揭我最疼的傷疤,又在傷口上捅刀子!”
就像一條陰森怪異的地下河,在我們有意識建起的城市下麵流淌,但是,如果這條河缺乏疏導,那麼它就會破壞我們建築的基礎。這樣,一個人可能被多年、甚至一生的恨完全吞食掉。
這裏用“吞食”,很符合童玲的生活實情。自從失身以後,毛楨一改過去“模範丈夫”形象,家中事務一概不問,隻抽悶煙,雞蛋裏挑骨頭,半夜不回家,回家也是醉醺醺並有了潔癖:天天刷洗她用過的臉盆、馬桶;更換她用過的口杯、牙膏甚至碗筷……所有這一切證明,他嫌她“髒”,要和她劃清界線。她的心在滴血:“毛楨啊,你這樣做比歹徒強暴我更痛!這樣生活不是心的煎熬嗎?”
要除去這種心的煎熬,弗朗西斯·威爾克斯提出建議:“就想象有一把大剪刀,把你腦子裏一大堆仇恨進行分理後,用大剪刀把他們從你身上剪開。”這就叫“忘卻”。可是毛楨做不到這一點,相反,隨著時間的推移,歹徒強暴的細節,像癌細胞一樣吞噬著他。
又是結婚紀念日,童玲做了一大桌菜,買了幹紅和茅台,等候毛楨回來。可是左等右等,等到夜裏11點仍不見蹤影,便出門去尋,卻發現他趴在新建的天橋上,呆呆地看著橋下來來往往的車流。她走近,要他回家吃飯,他頭也不回:“你走吧。”她生氣了:“你寧願看車來車往,也不願回家麵對我是不是?為什麼要這樣,我是無辜的!”
“我不是無辜嗎?”毛楨似乎很委屈地說:“我戴‘綠帽子’,背後讓人指指點點,我好受嗎?”
童玲徹底絕望了,默默地走了。她走到另一個陌生的世界:那個世界沒有噪音,沒有白眼,沒有流言,很寂靜。
也許,生理的裂口可以縫補,但心靈的裂口卻是難以縫補的。
婚姻生活中獲得真正幸福的最好辦法就是:不受任何陳規的約束,像蜘蛛似的從自己身上向四麵八方散出善於攀纏的愛的蛛網,把一切碰到的東西都一視同仁地網羅進去。
有很多人一輩子也不知如何去愛,其實很簡單:要信任。怎樣才能信任?要去愛。愛產生信任,信任滋潤愛。
人在遭遇不測時,往往有一瞬間的怯弱。但要知道,一瞬有時決定一生。
愛,有時也需要隱藏點什麼。美麗的諾言不會傷害愛,倒是坦陳一切會把愛葬送掉。
自我無法控製而失去,並不是當事人的錯。而把這種所謂的錯強加於人,才是真正的錯。
許多人在婚禮上會作出這樣那樣的承諾,要知道:一諾千金!
夫妻之愛意味著能經住風風雨雨,意味著使對方幸福而去做需要做的一切。
請相信一句話:黑暗不能驅走黑暗,隻有光明可以做到;仇恨不能驅走仇恨,隻有愛可以做到。誰做到這一點,誰就能找到幸福之路。
那些過著貞潔生活的人,似乎常常得到過多的稱讚,其實,他們的貞潔通常不過是性器官的一種胃炎。“胃炎”發展下去,就可能是“胃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