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舔血”北極熊(1 / 3)

婚姻這棵樹拒絕鋸子,用鋸子鋸它,樹倒壓著的是自己。

遭遇戰在北極圈,北極熊是沒有什麼天敵的,然而它卻是極笨的。愛斯基摩人可以輕易地逮到它。怎麼個逮法?他們殺死一隻海豹,把它的血倒進一個水桶裏,用一把雙刃的匕首插在血液中,由於氣溫極低,海豹的血液在較短時間內便凝固了,匕首就結在血冰中間,像一個超大型的棒冰。愛斯基摩人就把棒冰倒出來,隨意地丟在雪原上。這是抓住了北極熊的一個特征:嗜血如命。它的嗅覺特靈,可以在很遠的地方就嗅到血腥味。當它聞到愛斯基摩人丟在雪地上的血棒冰的氣味時,就會順著氣味的方向迅速趕到,並開始舔起美味的血棒冰。越舔,舌便越麻木;越麻木,便越使勁舔。但無論如何,它也不願放棄。如此舔著,突然間,血的味道更鮮,並且是溫熱的,鋒利的匕首割破了它的舌頭,血汩汩冒出。它並不停止,它根本就沒有打算停止。因為它的舌頭早已麻木,沒有了感覺,而鼻子卻很敏感地知道鮮血源源而來。這樣不斷舔食的結果是:舌頭傷得更深血流得更多,最後失血過多,休克昏厥過去,愛斯基摩人就毫不費力地捕獲到了它。

生活在這變幻莫測的社會中,人們也可能是一頭北極熊,一邊舔著自己的血,一邊感受著痛快!柳丁就是這樣的“北極熊”。

此人,臉很粗糙,可是寬闊而結實、剛毅而勇武。生在鄭州,卻在武漢打點生意。妻子冷菊,臉圓圓的,白白的,鼻子和嘴唇的輪廓周正而纖秀,在鄭州做中學老師。剛結婚時,兩人恩恩愛愛,婚後3年圍城便陰雲密布,一個要追求事業,一個要追求溫馨生活,隔閡由此產生,後來幹脆連肌膚之親也沒有了。柳丁偶爾回家,漸漸覺得冷菊有了異樣,濃妝豔抹,裝著時尚,經常出入美容院。

“我不在家,美給誰看?”這問題像蛇一樣纏繞著他。

偏就遇倒黴事。這天拉貨車出車禍,同車4人有3人一命嗚呼,他僥幸撿了一條命回去。她該感到意外驚喜才是,但不料她卻說見了他就煩,頓時讓他像掉入了冰窟窿。療傷期間,她依然借故出差,將他留在家中,不關心其痛癢。驚愕之中便留起神來,稍一留神,就有電話打進來。是午間,冷菊在客廳裏接到電話,他悄悄拿起臥室裏的分機話筒,電話裏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聲音很奇特:“那個人在家嗎?”這邊回答:“在。”那邊聲音壓得很低:“找個借口出來。”這邊回答很幹脆:“沒必要向他請假。”說完後,傳來高跟鞋“嗒嗒”的下樓聲。

這聲音乍聽就有點刺耳,令柳丁煩躁不安。美國的心理學家喬舒·列勃曼解釋說:“我們的情感沒有穿上任何盔甲,因而毫無保護,易受傷害,而我們所覺察到的各種對立和緊張,則像雷電那樣隆隆向著劃破成人世界的天空。”就是由於感情沒穿盔甲,柳丁害怕冷菊的感情被他人擊穿,就對她的單獨行動特別關注。這一關注就讓他發現了一個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東西:病曆!病曆是冷菊的,病情是流產。柳丁從時間上一推算,頓時頭大了:孩子不是自己的!於是將病曆緊緊抓在手中,心裏說:“留著有用。”

他是矛盾的:一方麵心裏感到奇恥大辱,一方麵又想到經營婚姻不容易,他不想離婚,但他想借病曆做點文章。

“不管你做錯了什麼事,我都會原諒的,但是有一點,你得把事情解釋清楚。”柳丁揪住一個機會,對冷菊說道。

“有什麼事情要解釋清楚?我看你是有病。”冷菊不屑一顧。

“好!就解釋這個!”柳丁將病曆往茶幾上一甩,眼睛盯著冷菊。

“不要拿這東西來誹謗我!你心中有鬼你就說。”

“讓我說是吧?那我就不客氣了。”柳丁冷笑一聲,“古桐,這個男人你應該不陌生吧?”

古桐,是她的同事,人精瘦,教數學的,和她一個教學組。這又說明什麼呢?是沒有什麼,但柳丁又不慌不忙地打開錄音機,放了一段錄音。仔細一聽,是小保姆的聲音。小保姆揭露:古桐和她有私情!冷菊忽然想起,前些日子和小保姆發生矛盾,她將小保姆痛罵一頓,趕出了家門。“真沒想到,你竟然聯合小妖精做我的‘活’,枉費心機!”冷菊怒吼起來。

這句話極大地刺激了柳丁,但他很快冷靜下來:“俗話說‘捉奸要拿雙’,捉不住,就拿不住!”

於不動聲色中,他在自家樓層的對麵租了一套房子,又買了一台紅外線望遠鏡,又掏錢請了兩個監視人。準備妥當之後,便乘當晚去武漢的火車,離開了家。為了讓冷菊確信他已離開鄭州,又在武昌車站打了電話“報平安”。他知道,家裏的電話有來電顯示,武漢的區號是“027”,一看就知此人確已離開此地。鬼才知道,他放下電話,又火速買了返程的火車票,於午夜潛回了鄭州。

話分兩頭,再說冷菊和古桐,本是同事,平時擦肩而過也從未引起她注意。然而有一次例外,她因為業務能力突出又富有工作熱情,受到周圍一些人的嫉妒,於是使用手段使她出現了一起教學試驗事故。這使她受到了學生家長的侮辱,還受到了同事的嘲諷和領導的批評。在這種幾乎四麵楚歌的情況下,古桐站出來為她說了幾句公道話。按理說,這幾句話是不帶什麼感情色彩的,可是話說到了關鍵時刻,這同情與理解,便化作一股情感的暖流。然而偏就遇上火上澆油的,那就是她丈夫柳丁。

在柳丁的腦海裏:這個世界不是方的就是圓的。他不知道其實在這方與圓之間還有模棱兩可的形狀存在,很多時候,有些事情隻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過去了。但柳丁做不到。因為他的嚴格監察,讓冷菊極度苦悶,便開始在外尋求精神交流。而精神交流,不用說是帶有情愛意味的精神交流,即使是一般的精神交流,也未必不能構成婚外情的誘因。荷蘭一位傳教士發現:男女在溫馨的環境裏密切交談會引發親密關係。冷菊和古桐就是經由“密切交談”而產生婚外情的。

自然,冷菊對柳丁的暗中窺探毫無警覺,等確定柳丁到達武漢後,馬上告知占桐晚上來家中“促膝談心”,古桐欣然前往。柳丁從監視的朋友處獲悉信息,痛苦中又掠過幾分快意:“來個甕中捉鱉!”便通知兩位鐵哥們準備行動,時間定在淩晨一點。何以定這個時間?因為在策劃“捉拿”前,他谘詢過律師。律師告訴他,不超過晚上12點不能定為非法同居,他隻好耐著性子等候。

準確地說,柳丁並不想和冷菊離婚,他怕傷害無辜的孩子,有時他也想一刀兩斷,但有句話總在他耳邊縈繞:“沒媽的孩子像根草,沒爸的孩子遭人欺。”但男人的自尊讓他咽不下這口惡氣,他不能就這麼失去自尊地做人。

時間到了。柳丁背著攝像機和照相機急匆匆地趕回家。一切都熟睡中。他悄無聲息地打開家裏的燈,冷菊和古桐正摟著睡覺。被刺眼的燈光驚醒,望著從天而降的柳丁,兩人大驚失色。就在此時,鎂光燈閃了起來,驚恐的表情被定格在相機裏。

被暴打的打得滿地找牙;被羞辱的羞得無地自容。他應該感到痛快才對,可心仍然隱隱作痛。冷菊覺得無臉活下去,精神恍惚,茶飯不思,有心尋死。反倒輪到柳丁緊張了,他日夜守候。隨後提出兩人一起去旅遊,忘掉一切傷痛,重新生活。冷菊冷冷地說:“你覺得還有必要嗎?你還是個丈夫嗎?你可以殺了我,但不可以下圈套侮辱我!我們離婚吧!”柳丁的第一個反應是:不能,千萬不能!他認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守護這個家。但他忘記了一個起碼的規則:所有不善的行為,表麵上是占到了便宜,其實受傷最深的還是自己的心靈。這就像仰天吐一口痰,吐得多高,打在自己的臉上就有多重。

“警察”和“小偷”

人是一個矛盾體。一如心理學家喬舒亞·列勃曼所說:“人的靈魂中,有一種奇怪的自相矛盾性:它能同時對同一事物抱有既愛又恨的感情。”因為愛,可以赴湯蹈火;因為恨,可以打虎上山。安徽淮南女莫茗就有這個決心。

看莫茗眼睛,表麵上給人的感覺是深邃的,但又讓人覺得極富動感。當初她在市裏健身房健身時,男人的目光如影相隨,緊隨著的那個男人叫秦陽。他總是早早趕到健身房,等到莫茗練完操後,就邀請莫茗去泡酒吧。一泡二泡便泡成了夫妻。

生活三年波瀾掀起。是初夏某天,莫茗在健身房,有女友突然發問:“茗姐,你沒事吧?”莫茗有點莫名其妙:“沒事,能有什麼事呀?”

女友睜大眼睛:“不會吧!”莫茗追問,女友隻提醒她:“你以後可得看緊點秦陽。別的就不要多問了。”

這不是再明白不過嗎?秦陽在外麵有女人,被人發現。她現在才相信社會上流傳的那句話:丈夫外遇,天下人都知道,唯獨老婆蒙在鼓中。此後,她處處留神,不久便發現,秦陽帶女人進了一幢住宅小區,便跟隨而去,結果勞而無功。不知是被發覺,還是其他什麼原因,兩人剛上樓便就下樓,莫茗趕緊躲在樓道拐彎處,沒有打草驚蛇。

但自此以後,她堅定了一個信念:“打不盡豺狼,決不下戰場!”偵查活動由此開始。然而就是抓不住秦陽的尾巴。體力、精力的大量耗損,令她精神支撐不住。她是教師,教語文。在一次給學生講酒文化的課上,講名酒“劍南春”時,她竟給學生們講了這番話:社會上有的女人就是“見男春”,她們有著幸福或悲哀的家庭,但家庭鎖不住她們的心。隻要一有機會,便會紅杏牆頭俏。她們不會體會家人的感受,隻求自己感官的刺激和欲望的滿足。末了,她又加了一句:代表人物就是潘金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