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顏蘇兒一聽這聲音也想到了當日自己給蕭慎默寫的信,為了自己能夠下山,可不能將這兩個人放下山去,於是便軟語相求,琴婆婆一開始並不答應,畢竟顏蘇兒見生人極少,上次蕭慎默進入院子琴婆婆便覺得有些不對,但顏蘇兒並沒有什麼損傷,這才放過蕭慎默的,這次又不知道哪裏來的兩個年輕人竟然就這樣莽莽撞撞地闖進了,還當真以為滄浪山莊沒人嗎?但後來顏蘇兒一直撒嬌,隻說自己命苦,身子不好便也罷了,在這山上待了這麼多年,隻有姐姐及婆婆,小林哥相伴,最近姐姐又頻頻下山,一點也不在乎自己這個妹妹,說到後來差點落下淚來。琴婆婆也架不住顏蘇兒這個陣勢,想到她因身體病弱一直困在山上實在可憐,也隻好半推半就地答應了,因此便有了開門迎客這一出,不過說好了隻是進莊說會子話而已。
墨嶽合起了折扇,摩挲著下巴饒有興趣地看著麵前這個少女,娥眉輕掃,杏目含水,雖還未完全長大,可從這模樣可以看出又是一個傾國傾城的美人兒,墨嶽不禁有些納悶了,怎麼這短短幾日就遇見這麼多美人兒,難道美人都是挑著時機成堆出現的嗎?
“你要我帶你下山?”
“對啊,蕭大哥當初是這麼答應我的。”好不容易乘著琴婆婆給自己熬藥去的時機,顏蘇兒確認了彼此的身份以後提出了這個要求,卻得到了笛喻一臉不讚成的表情,心情自然有些不舒服,語氣上也有些硬,“你上山求醫,你帶我下山,這便是條件,你想反悔嗎?”
笛喻搖頭道:“我沒有這個意思。什麼時候走?”他不會反悔,最多覺得麻煩而已,特別是一個美貌的少女,尤為麻煩。
顏蘇兒立馬笑盈盈的,還斟了兩杯茶送過去,說:“不急,你們晚上再來吧,我在門口等你們。”
她並沒有說她為什麼要晚上走,笛喻也並沒有問。
“你真好。”顏蘇兒這句直白的話卻讓笛喻抬頭沉默地看了她一眼。
這兩個人真是,墨嶽無奈地搖了搖頭,居然情緒轉換地如此地快,這個少女不是被保護地太好,就是太會假裝了。他低下頭掩飾地飲了一口茶,淡淡地芬芳在舌尖蔓延,墨嶽抬頭笑道:“果然好茶。”
“這茶雖好,水卻不是最好的,家裏還收著一罐子梅花花蕊上的雪,隻可惜姐姐還不允許我拿出來,下次有機會我一定用那個招待你。”
墨嶽愜意地又飲了一口,任滋味在唇齒間回味,“那水再好不過了。”
“我的胖胖呢?”
胖胖?墨嶽挑了挑眉,疑惑地望向笛喻。
笛喻顯然也不知道顏蘇兒口裏的胖胖是何許人物,隻是問了一句:“胖胖是什麼?”
顏蘇兒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這句話來的有多麼突兀,連忙解釋說:“那隻來找你的鳥啊,這鳥兒可有靈性呢,姐姐給它取名叫胖胖。”
“死了。”
墨嶽漫不禁心拋下的一句話卻換回了顏蘇兒極大的反應,她站起身來,神情激動道:“我的胖胖死了?誰害的?”
墨嶽覺得很是好玩,旁邊笛喻卻仍舊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不禁玩心大起,指著笛喻說:“他。”
顏蘇兒沉默半響,突然淺淺地笑開,坐了下來,柔聲道:“兩位覺得這茶如何?”
她的語氣突然變得生疏起來,再次提到茶卻讓笛喻心裏突然生出一種不好的感覺。“如果我的藥量沒有加錯的話,現在你應該覺得手心發麻,也許還有點紅,胸口是不是悶悶的?我這個藥是新配的,不知道是不是這樣,我本來打算配一種可以暫時抑製內力和體力的藥,可是好像中途加錯了些什麼,”顏蘇兒蹙眉,若有所思,“如果,那個加多了一點,抑製很有可能就變成化內力了,還好有你們兩個在,可以幫我試試藥,怎麼樣,有什麼感覺?有感覺要告訴我哦,我下次一定不會放錯份量了。”
墨嶽目嗔口呆,連忙查看自己丹田內的內力,果然覺得一點內力也提不起來,片刻後整個身子越發覺得癱軟,隻能勉強撐住自己不倒下去,笛喻卻依舊端坐於凳子上,手卻狠狠地抓住顏蘇兒的手腕,沉聲道:“將解藥交出來。”
“解藥?這位公子居然還有臉來問我要解藥?當初我答應蕭大哥的請求,給你解毒,你是怎樣對我的?你居然殺了我的胖胖,你當真以為琴婆婆不在這裏,我就可以任你們宰割嗎?你以為琴婆婆會這麼放心你們兩個留在這房間裏?”顏蘇兒咬著唇,幾次嚐試將手從笛喻手裏抽出來都沒能成功,嘴上卻愈發淩厲,“這個大廳裏機關重重,我可是好心提醒你們,最好不要掙紮,如果琴婆婆回來時看見這廳子裏有什麼損壞,我姐姐可是沒那麼容易放過你們的。”
“你的鳥沒有死。”笛喻心下不耐,此事雖是因墨嶽的隨口玩笑而起,茶水中有毒一事卻也可以看出麵前這個貌似無害的少女心懷不軌,實在不是可以善了之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