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幺爺知道,靜園老和尚說這樣的話,就表明他已經不會向他透露出更多有關於探照燈和機關槍的信息了,於是也就沒有繼續尋根究底,而是說:“我和子恒剛跨進這個地方的時候,以為這兒就是一個天下太平、萬事大吉的好地方了,沒想到還是暗藏凶險。這個世界,我一個普通的凡人還真是有點看不懂了。”
靜園老和尚又朝惠真吩咐道:“再把探照燈打開,讓張韋昌看看那下麵的情形。這回索性讓他把想看的東西看個通透明白。”
惠真將探照燈調整了角度,一道雪白刺眼的光柱又像一把利劍一般斜刺向了天坑的底部,天坑裏陰沉沉的黑暗頓時被劃透。
天坑的底部,又有幾個白化怪物被死死地籠罩住了。被摔死的兩個白化怪物直挺挺地躺在那兒。
這幾個白化怪物正在天坑裏的一潭水池子裏捧水喝,當探照燈強烈的白光籠罩住它們的時候,這幾個家夥顯得異常警覺和慌亂,直起半佝僂著的白森森的身子,一下子就躥出了探照燈籠罩的範圍,在黑暗中鬼魂一般地消失了。
惠真將探照燈的角度重新調整,將光圈朝著幾個白化怪物消失的方向追了過去,追到天坑的邊緣,才看見天坑邊緣的底部有一個不規則的洞口。白化怪物似乎已經躲進了洞裏邊。
惠真沒有再移動探照燈的光柱,張幺爺和張子恒一眨不眨地注視著那個洞口。
一會兒,從那個洞口裏,鬼鬼祟祟地同時探出了兩顆邪惡醜陋的腦袋。這兩顆白森森的腦袋就像沒有長著頭皮一般,看不清上麵有沒有毛發,即使有,也可能隻有稀稀拉拉的幾根,似乎白森森的顱骨直接暴露在了空氣中,看了讓人心驚肉跳。
是兩個白化怪物,它們的腦袋朝著張幺爺他們轉動過來,灰白的眼珠子直直地看著張幺爺他們。
心裏跳得怦怦的張幺爺脫口說道:“它們在看我們。”
靜園老和尚卻說:“這些東西是看不見我們的。因為長期被禁閉在黑暗的世界裏,它們眼睛的功能幾乎已經完全退化了,各個都變成了睜眼瞎,隻是還有一點光感罷了。”
“你是說它們都成了青光眼?”張幺爺說。
“大概差不多吧。”靜園老和尚說。
“那我咋感覺它們灰白的眼珠裏好像能夠射出邪惡的光一樣?”
靜園老和尚說道:“它們的眼神雖然失去了看東西的功能,但是,卻還是這些家夥內心的一扇窗戶啊。”
張幺爺似懂非懂地“哦”了一聲,又不大放心地問:“你和惠真一直就在這兒守著這些家夥?不讓它們爬上來?”
靜園老和尚點頭說道:“是的,和我們一起守著這些家夥的還有對麵的那隻金翅大鵬鳥!”
張幺爺心裏暗自噓了一口氣,說:“得守好啊!這些東西真要是爬出這個天坑了,那就麻煩了,哪個看了,都會被活活嚇死的,更別說被它捉住了。”
靜園老和尚說:“所以我今天帶你來看的這個地方是一個很神秘的地方,外邊的世界是根本不知道有這個地方和這種怪物存在的。而事實上,這些怪物已經存在了幾千上萬年,隻是一直被禁錮在這下麵沒有出來的機會罷了。”
張幺爺說:“存在幾千上萬年了?有那麼久嗎?咋外頭的世界根本就沒有關於這些怪物的傳說。連妖魔鬼怪都有傳說的。”
“有,怎麼會沒有它們的傳說,隻是一般的人沒有從傳說中看出它們真實的影子。”
“是嗎?”張幺爺又開始好奇地看著靜園老和尚了。
靜園老和尚這時也來了興致,說:“來,坐下,我跟你好好說說這東西的來龍去脈,也好去了你的一塊心病,免得你晚上想著這個事情睡不著覺。”
張幺爺和張子恒聽靜園老和尚要給他們講故事,好奇心大起,規規矩矩地找了個岩石塊坐下來。惠真也把探照燈熄滅了。
被崇山峻嶺圍困著的這一方狹小的天地裏,隻有清風冷月相伴,端地生出了幾分神秘的色彩來。
可憐的三季人
靜園老和尚清了下嗓子,用渾厚的聲音緩緩說道:“相傳在遠古的時候,有兩個部落曾在中原展開生死大戰,其中一方各個都是人麵獸身、銅頭鐵額、麵目猙獰的半人半獸之人,他們手持金刀銅斧、強弓大弩,顯得強悍凶狠;另一方卻是手執木棍、石斧、石刀,裝備極其寒酸的土族部落。兩軍一接觸,便展開肉搏廝殺。一時間血肉橫飛,喊聲震天。半人半獸的異類部隊在陣前布下毒霧、瘴氣,土族部落撥霧衝殺,神勇威猛,可剛衝出霾霧,隻見天空黃沙滾滾而來,狂風大作,飛沙走石。黃塵過後,陰雲密布,大雨滂沱。在這危急關頭,土族部落把隨軍攜帶的虎豹熊羆統統放出衝向敵陣。手持金刀銅斧的異類部隊被這突如其來的猛獸嚇得魂不附體,有的被猛獸尖牙咬斷了脖頸,身首異處;有的被猛獸利齒撕開了胸膛,血流滿地;僥幸活下來的沒命地逃竄。這就是古代傳說中黃帝與蚩尤的涿鹿之戰。而那些人麵獸身,銅頭鐵額的異類部隊,就是蚩尤當時動用的最邪惡的部隊。這支部隊隻在涿鹿之戰露了一次麵,便被封印在一個暗無天日的地底世界,從此再也沒有在封印的世界中被解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