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嘴角抽了一抽，正色緩緩道，“神君可不要與我為難了罷。”停了停。本想說，既已退婚何來反悔的道理。或者。我年紀比你大上了許多。勉強配這一紙婚書終是不妥。可一細想。以白彥四萬歲舌戰過去現在未來三佛的豔絕大才。定會將我駁個體無完膚。我想了想。捧出一副真心中帶著可憐的笑臉，“能我說白了不過是陌生人而已。既已退婚，不如各自保重。況且。。。況且老身早已有了一心人。還望神君你成全。”
我自忖這番話說的天衣無縫。滴水不漏。看白彥的樣子。此番話也讓他略微躊躇。眉心微皺。
他居高臨下的看了看我。我又使了個柔腸百轉的眼風。
他卻道，“我若將那靈寵送你。你可會高興？”
“啊？”難道他指的是方才的那隻三眼雙尾。此靈物極敏感。視物比一般生靈強上許多。聽覺也極為靈敏。易受驚嚇。也不親人。卻不知為何竟對他另眼相看。我活這麼大歲數也算頭一次。不知如何作答。於是我便呆了一呆。
這廂他便笑開了。似初春的陽暖意融融，“果然這麼高興。尾巴都露出來了。”
“神君有所不知。這煙雨閣是為我母親造的。”
“所以？”
“所以我想露便露了。”
大抵是沒想到會在我這裏碰到個軟釘子。他眼風散了散。又恢複了一派天君繼位者的冷漠形容。我不由打了個寒噤。
“大抵我蟄伏之期快到了。所以神思倦怠。顧不得這許多。尾巴之類的事。倒也不足為慮。”我修成之前。曾受過不輕的傷。雖已將養好。卻也留下了病根。仙根有輕微的損傷。不礙事卻也很麻煩。慕芷將他府上藥材施盡才。才令我我暫無憂慮。他那幾味藥材裏。有一味冬蔭極損心脈。每隔一段時日。我便會蟄伏。法力不比平日。有時尾巴會露出。更不濟時。耳朵也是有的。所以但從他一番話中我也是知道。沒準兒我這副仙身再與道法高明的仙者打上幾架便隨陌陌雲煙羽化歸去了。於是乎近來幾年保養得甚妥帖。甚穩妥。
“你受過什麼傷？怎麼用到藥性如此霸道的藥材？聽聞你們無妄山有個天賜湯泉。治傷養氣都是極好。怎的你無事也不去泡泡？你若是再羽化。那我。。。”他那執了折扇的手猛地抓了我的手腕。急道。
他手勁極大。折扇咯得我生疼。
他這一急。急得甚奇怪。他這話問得更是甚奇怪。那天賜湯泉確實極好。我也確實無事便去泡泡。若是個保養得宜。興許萬兒八千年的過去了。也能好全的不是。也不定就羽化了。更何來“再”字一說。
此番宴請眾神。我深曉得須得事事顧全無妄山的顏麵。便端了上神的架子道，“遠古神袛尚有羽化歸墟的那一日。我左不過是。早了些。早了些。咳咳。能福澤黎民。是我之幸。”
他麵色緩了緩。神色仍是冷冷的。鼻間卻哼一了聲。大抵嘟噥了一句慕芷上神的醫術不過如此。便沒言沒語得做了個揖便邁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