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知是故人來(2 / 2)

“玄兒。我日前學得一個術法。本是鑄劍之時催那幾味真火所用。但想來吹雲散霧也是極有用。今夜的霧氣略大了些。月亮看不真切。品不出個味道來。我用這門術法將這雲霧散了。你說好不好?”

他笑吟吟的向我道。我知他是玩笑。霧氣一散。這水清清亮亮。還不將我看個通透。當下卻也泡得除了一身乏。便化了原身躍上岸來。

我的原身乃是一頭九尾的白狐。若是以前在凡世行走。必定是將九尾化作一尾。既不招搖也不顯露身份。如今這是仙界。人人均知。所以便將九尾都散了開來。我瞥了一眼倒影。果然極有氣勢。緩步而行,帶起了霧的扇形波紋。

“素聞九尾白狐身姿俊逸。空前絕塵。但你白日裏跟我說的蟄伏之期。。。可是因為傷了心脈?”我們這一族天生便帶有一副媚相。加之自幼修習瞳術。尋常的仙若是直視我的瞳仁。必定會暈上個一時半會兒的。白彥君卻優哉遊哉盯著我。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

數萬年前我被傷了心脈之事唯有爹娘並慕芷才知曉。他居然能從我蟄伏之事瞧出這端倪著實不易。想來是九重天上的藥君教育得法。

“太子殿下既洞悉此事也該知道。老身此刻血脈不調。陰陽倒置。需找一處極清淨的所在吐納調息以挨過這三月。如此這就告辭了。您請自便罷。”

我話音未落。他一個瞬移到了我的身後。原本執了折扇的手此刻輕撫著我的一尾白尾,口中喃喃道,“我就知道不管怎樣我絕不會將你認錯的。”而這失神隻是一瞬間的事,他立馬恢複了常態,道,“焚音穀終年積翠。坐水環山是個修行的好去處。但你現下的身子骨。跟穀裏那一族靈鷲起了爭執決討不了好。別的倒也罷了。那菩提果最是脆弱。若是被這九尾中的一尾掃到那就。。。”

白彥君進來說話很有些長進。知道處處說到我的要害。他大概知道我就算受個傷也沒什麼。被靈鷲的爪子一抓。興許能撈個重傷回來養一養。那菩提果卻是非要不可。偏偏菩提果又嬌弱得很。熟前若是落了地就沒效用了。否則我也不會親身前去護它個周全。至於他為何知道我的打算。哼。不過是殿堂之上偷聽了我們的談話。

我道,“素來隻知道狐狸耳朵是尖的。可未曾想到龍族也是如此。”

他微微一訕。對我的諷刺不以為意。我心道,他說的話未必全無道理。我這人一向不會打官腔。向來有一說一。若是一言不合兩廂鬥起來可怎麼好。我先下的狀況未必就能護它周全。這卻是頗費躊躇。而我要用它來救的這個人卻是不便告訴別人。慕芷和阿爹是一定要瞞的。二哥雖能幫我打聽。可這事兒的真相要是被他知道了我也是去不成。我的眉毛一定皺得很厲害。

“你當真非去不可。是什麼人值得你拿命去換。”

他這話說的奇怪。要是此次不成。大不了我在八方打聽打聽。或許拉下臉來以無妄帝姬的名義求上一求也無不可。倒不是非要拚了個你死我活的。

“神君多慮了。我自忖修行十九萬年。普通的小仙小妖。打個架還不至於輸了。”我狐狸爪子一邁就要將我的衣服刨將來用尾巴一卷帶走。他又是一個瞬移。身法無比迅捷。竟將我的衣物搶了去。我怔了。他卻微微一笑,“玄兒你們狐族自從修成人形。所學的術法都是人手結的印加罷。”話畢也不等我反應。雙手結了一個印加。一團銀色的光霧從他手中升起。將他的手隴在一團星光之中。他又將右手伸出。將那一團光暈印在我的額心。我隻覺得他結印的時候。雲泉周圍靈氣旋繞。他的衣袍浴風而起。雖隔了一層光暈。我卻看得清楚。他嘴角上揚著。笑得無比開心。破空之聲漸息。一切都停了下來。他的手也回到了袖中。

“若不是趁你不能變化之際。恐怕我這輩子也觸碰不到一隻九尾白狐的眉心。玄兒你的皮毛生得當真極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