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焱臉上的笑容一頓,雖然每天都在想念家人,但一想到要離開這裏還是有些不舍得。身子向後一仰,說道:“我這個差事沒有限定時間,反正離家也有大半年了,也不在乎這十天半月的,我等你一起走吧。”說要晚點走,並不全是舍不得這裏,還有就是擔憂管毅心,他身邊雖有個紅顏知己相伴,但在大事上,還是需要他這個的兄弟的。
管毅心也明白這點,心裏很是感動,憤懣之意也去了不少。現在跟以前不同了,無論落到什麼境地,都不會是一個人。為了這些關心著他的人,他也該振作起來。而且,老師那裏,究竟是怎麼回事還沒有確定,峰回路轉也說不定呢?
“郭兄,你去幫我問問,有沒有吃的。”管毅心道。
“要吃飯了嗎,行,我這就去。”郭焱一聽,連忙起身往外走,心中卻是有些納悶管毅心怎麼就想開了。類似的話他說過,玉簪姑娘也說過,怎麼就沒有一點效果呢?
郭焱走後,管毅心見陸二發呆,就問她在想什麼。
“在想,你們回了京城,會有多少人受到牽累。”陸二回過神來,幽幽的說道。
管毅心歎了口氣,道:“老師在官場浸淫數十年,門生故舊自然不少,到時候少不得連累他們。”又苦笑道,“至於我這個葛相唯一的學生,或許會因為鐵麵無私之名,繼續得到重用。所有人當麵稱讚我年輕有為,背後罵我忘恩負義。”
“不到最後一刻,誰也不知道事情會朝著哪個方向發展。做好最壞的準備是應該的,但不能因此影響了心境。”陸二道,“我也很擔心,不過還是得案子了解之後才決定該用什麼態度來麵對。”
管毅心點頭,又看著陸二笑道:“你所擔心的不是這些官場上的人吧,是大皇子妃?”
“不然我還能擔心誰?”陸二道。李讓槿最希望的便是登上皇位,讓他們兄弟再也不用受任何人的威脅,葛曦怡在他眼中,葛相的孫女這一身份應該是要重於大皇子妃的,一旦葛相下台了,李讓槿還會敬重這個妻子嗎?如果李讓槿敢讓葛曦怡難過,她不會放過他的。
“皇家,從來沒有休棄過媳婦,而且,大皇子據我所知,不是那種薄情寡義之人。”管毅心道,他有些好奇那個跟大皇子妃長得很像的人,對陸二到底有多重要,竟讓陸二對她念念不忘,連一個僅僅是長得像的人都要如此掛念。
“但願吧。”陸二說著,聞到一股飯香,笑著道,“這麼快就弄好了,應該是一直在為你準備著呢,真是細心啊。”
管毅心有些慚愧,因為他知道這是玉簪做的,就是為了在他想開之後能立刻填填肚子。這些天,他光顧著自己心裏的痛苦和迷惑,其實玉簪時時刻刻擔憂著他,又何嚐不是飽受煎熬,他真的是太自私了。
玉簪端著冒著熱粥進來,臉上有著掩飾不住的欣喜。一邊給管毅心盛了粥,一邊告訴他們,剛才有人來了,郭焱再跟他們說話。
管毅心吃的很香,餓了好幾天,能不香嗎?
玉簪唇角含笑的看著他,目光溫柔的好像能滴出水來。
管毅心現在的樣子站到大街上,能被人當成是強盜送到衙門裏去,有什麼好看的。陸二心裏嘀咕了一句,深覺這不是她應該呆的地方,道了聲再會,就出去了。
在庭院裏看到郭焱,他手中拿著文書,不知道在想著什麼,陸二到了他跟前也沒能引起他的注意。
陸二瞟了一眼就知道那是從京城裏寄過來的公文,笑問道:“是召喚你回京的嗎?”
“嗯,不僅是我,還有管大人。”郭焱掂著手中的公文,納悶道,“案子查清楚還不到半個月,公文應該還沒有送到京城,怎麼就要召我們回京了呢?難道是後知後覺,到現在才想起來阻止我們查案?”
“我倒是覺得,你們的一舉一動人家都知道,算著時間差不多了,就不留你們在這折騰了。”陸二毫不客氣的拆了郭焱的台,怎麼會有人那麼遲鈍?
“我現在相信你說的話了,他真的是故意的。”郭焱想想素來有著鐵腕之稱的葛相,他的一生對大多數人來說是一場傳奇,不知道這場貪汙案是會終結這個傳奇,還是成為傳奇中的一部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