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聲音,沒有聽到抽搐的聲音,像是死人一般,夏九軒看在眼中,卻是不作任何反應。
“葫蘆,借我一兩銀子。”夏九軒悄悄對著洪正平說道。
“啊?你要幹嘛?”夏九軒這麼突然的一改口洪正平還真是愣了一會兒,正要掏出錢袋,卻突然注意到了什麼,他看著夏九軒看著棋盤一臉認真的樣子,心中不禁嚇了一跳,“俺滴個乖乖!你不會要狗蛋兒再來一把吧?”
夏九軒並未答話,隻是猛地轉過頭朝著洪正平咧嘴,嘿嘿一笑。
洪正平一看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連忙把錢袋塞回去,“不行不行!弄啥咧!?你哥倆倒是玩兒刺激了,花銀子的可是俺!我可就剩三兩銀子了!您老可手下留情吧!”說罷便死死地捂著胸口。
但是洪正平又哪裏搶得過夏九軒?夏九軒出手極快,三兩下便把錢袋掏了來,隻拿出了一兩銀子,又丟回給了洪正平,“你別急啊,等會兒我再給你討回來~”
洪正平那還有什麼話說,也隻得把剩下的二兩銀子看護好,別再讓他給拿了去。
我如朽木,雕之不得,總是當真入了江湖又如何?上清宮乃是名門望派,我不過隻是一個無論何事都做不成功的蠢材,她在雲端,而我,卻在淤泥中。
一隻手,輕輕搭在墨離的肩膀上,將他心中所有的不安思緒都一手按下。
就像是薑伯的手一般,可靠。
墨離轉頭一看,卻見不是別人,正是讓他說不出話,還在眾人麵前出糗的夏九軒。
夏九軒拍了拍墨離的肩膀,墨離心中也不知為何,本應是討厭極了眼前這人的,但是卻是不由自主地退到了他的身後,怔怔看著眼前這人的背影,墨離竟是沒有一絲反抗之意,他雖不知道夏九軒究竟要做什麼,但還是和洪正平站在一起靜靜看著夏九軒。
夏九軒隻目視老道士,也不看棋盤,嘴角始終是掛著那麼一抹微笑,淡淡道:“叫花子我平生沒讀什麼書,倒是愛看棋,今天一兩銀子奉上,還望道長能給個機會。”
老道士看了看夏九軒,料想這三個乞丐也沒什麼翻天的本領,方才那個子不過是那小鬼頭無意之間投出來的,寬袖在棋盤上一揮,那盤上棋子竟然是又變回了原先的那珍瓏棋局的模樣,眾人驚歎,洪正平與墨離也是瞪大了眼睛看來看去,還以為是什麼仙術。
夏九軒微微一笑,“道長好本領!”說罷,也不坐在凳子上,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
早在方才墨離與這老道士對弈之時,夏九軒便已經在旁邊觀察良久,這珍瓏棋局在自己曾讀過的棋譜《發陽論》中根本無記載,但是卻不知是以往哪位隱姓埋名之高人所創。依著尋常棋理而言,在博弈之中是不可能出現此局勢,故這是棋之高手故意擺出的局勢,俯瞰整個局勢中連環的對殺呈現出黑子“大眼吃小眼”之勢,白子赫然處於絕地。遠而觀之,白子處在外圍的“大龍”亦陷入黑子的重圍之中,倘若沒有驚世駭俗之妙手,隻怕白方將難逃全軍覆滅的厄運。
可從方才墨離所下的棋來看,這棋局中的白子應該是毫無勝算,二百來子,無論如何走、殺、閃、躲都不可能翻盤整個局勢,看來若是要勝了這盤棋,需要走一些不尋常之路了。
老道士依舊不肯讓出黑子,夏九軒也隻得執白子與之對弈。老道士手中就像是撒子一般,直接將棋子往棋盤上一丟,每丟一下便要歎一口氣。但這招對付墨離或許成果頗大,但夏九軒卻是根本不放在心上,他定睛於棋盤之上,從上而俯瞰棋局,每落一子便已想好後十步的出路。剛剛下了兩個子之後,夏九軒卻是忽然間頓住了。
此時的局勢就連夏九軒也是不得不緊張了起來,夏九軒已經是將自己在棋經《發陽論》中所學招式盡數使了出來,但是這棋局根本就是個死局,黑子在每一路處都有殺機,又在每個白子所在之活口出不予餘地。
好狠!如此走法無論是誰都不可能執白子贏了這盤棋!
夏九軒輕咬下唇,眉頭緊緊皺著,此刻倘若是下錯一子便是被通吃的命運,但無論如何,此時可落子之處卻沒有一處是活路,如此一來,豈不是輸定?
“咦?”夏九軒心中忽的閃過一個念頭,方才墨離與這老道士對弈之時,誤打誤撞在那二路上胡亂捅了一子,那老道士的反應卻是頗大,難道......?
罷了!眼下四處無活路,我便試上它一試!
夏九軒抽子定在棋盤二路之處,雖說隻是冒險一試,心中根本無底,但是臉上依舊是裝出一副信心滿滿淡定自若的樣子。
那老道士果然是微微為之所動,但卻依舊是一瞬間的不安後,又變回淡定自若的模樣,但是卻是不再歎氣,眯眯著雙眼微微掃著棋盤。
“踏!踏!踏!”
連續三個回合,夏九軒依舊在二三路繼續填子,不斷攻殺,一字落下更比前一子壓得更加響亮更穩,竟是漸漸將氣勢扳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