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聲咳嗽傳來,三人同時看向聲音的來處。
正是那個窮酸的讀書人!
“誒誒!九軒大哥!他醒來了!”墨離趕緊趁著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那書生熱身上時轉移了話題,要不然就要被洪正平一直逼問下去了。想了想昨晚夢到的那些事情,連墨離也分不清楚。
到底是夢?還是真實?
“唔!”墨離用力地甩了甩頭,無論如何,心裏頭對藍姑娘有如此下流的念頭,就是非禮!
“救人要緊!”
墨離心中如此想著,便來到了書生的身旁,這書生當真是體弱多病,一醒來便咳個不停。
“兄台,你沒事兒吧?”夏九軒一手撫著書生的後背,關切道。
可那書生卻是什麼話也說不出來,直咳了好長時間,夏九軒和墨離都生怕他就這樣要咳死過去,最後還是夏九軒以自己的內力幫助他去除體內寒氣,這才停了咳嗽,不過看他也已經是有些日子沒有進過食了,剛一緩過神來,墨離隻聽這書生的肚子中傳來一陣雷響,緊接著這書生差點又被餓暈了過去,好在墨離早有準備,當即便遞了一塊餅過去,那書生的眼睛登時一亮,就像是在書中找到了黃金屋一樣。
墨離和夏九軒二人靜靜地看著這書生狼吞虎咽,絲毫沒有讀書人的斯文模樣,洪正平雙手抱在胸前,一邊吞著口水一邊看著那個窮書生,冷哼一聲,便不再看,獨個兒走到廟中的那顆大樹旁去了,背對著墨離他們,也不轉過頭來。
“噗通!”
待到這書生吃完,墨離和夏九軒才扶他起身,誰知這書生竟是重重地跪在地上,無論墨離和夏九軒怎麼扶,他都不肯起來,隻是在地上直直的跪著,拱著手,低著頭。
“哎呀!你這是做什麼?”墨離不知道這書生是要幹嘛,急道,“快起來!你身子還很虛,哪裏受得起這樣跪著?”
“恩公!”那窮酸書生似乎是用了一身的力氣說出的這兩個字,說的時候他那虛弱的身子也是顫抖個不停,可是他卻是依舊表情堅毅,“三位恩公大恩大德!學生沒齒難忘!”
“好好好,起來吧,我們也隻是救人一命而已”夏九軒笑道,又轉頭故意朝著洪正平大聲道,“你說是吧!正平兄!”
“哼!”洪正平依舊是不答話,隻有冷哼。
夏九軒和墨離看著他,這個平日裏最是喜感十足的洪葫蘆現在別別扭扭地做出一副冷漠的模樣,又裝的不像,實在好笑。
“誒,這......”可是這個書生又哪裏知道洪正平是個怎樣的人,還以為自己方才有什麼言語冒犯了洪正平呢,可是看看自己另外的兩位恩公的竊喜的模樣,又搞不清楚是什麼情況了,“這位恩公,不知學生方才可是說了什麼冒犯了那位恩公的話麼?”
“誒~你好得很,好得很啊哈哈,你別理他,他就這樣,就這樣。”夏九軒拍了拍書生的肩膀笑道,“你叫什麼呀?從哪裏來?”
“嗯,學生姓齊,複名夢生,家乃是近蘇州的一個名叫廬亭村的一個地方,不是什麼知名之地,此次出遠門是前往長安上京趕考的。”齊夢生拱手道,雖然身著殘破衣衫,卻是一派儒雅。
“夢生......好好聽的名字啊!”墨離微笑道,這齊夢生甚是有禮貌,給墨離的印象不錯。
“啊,恩公過獎了,聽我娘說,我娘懷我時候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醒來時卻發現我已經出生了,所以便喚我為夢生。”齊夢生說起他娘的時候,眼中似乎還有一些感傷,但卻又立刻收拾心情,拱手向墨離和夏九軒二人,“還沒請教三位恩公大名。”
“在下夏九軒,這是我弟弟墨離,我們也是從他出來到這裏的。”夏九軒依舊還是沒有說出自己和墨離的真實身份。
“九軒,好貴氣!墨離,好詩意啊!”齊夢生說起話來倒是很客氣,墨離和夏九軒聽了都是心中愉悅,抱拳相敬。
“那......那位恩公?”齊夢生又看了看洪正平,見到洪正平還是對他不理不睬地,又看了看夏九軒。
夏九軒自然知道洪正平是自己麵子下不來,便道:“哦,他叫洪正平,是丐幫弟子。”
“啊!原來三位恩公都乃是習武之人!”齊夢生眼睛一亮,根本不在乎什麼乞不乞丐,“不瞞夏恩公說,小生自幼在廬亭村長大,那兒離蘇州不過三百裏地,但是卻是十分貧窮,但村中人耕種自作,倒也能夠果腹,可若是想要在我村中尋出甚麼寬裕之家,那是絕無可能,更無說富甲一方之人。小生幼時自知家貧,又羨慕江湖俠士雲遊天下,仗劍江湖之鴻誌,便對刀槍棍棒,拳腳功夫甚是喜愛,隻盼他朝能有一日能夠踏入江湖,行俠仗義。可是想必恩公們也聽說過蘇州乃是才子之鄉,廬亭村離蘇州最是接近,村中之人所聞所見基本也都是蘇州人士,他日進士舉人,昨日狀元還鄉,如此這般事情對廬亭村影響最是深遠,固我村中之人皆是以讀書為本,以儒士為聖,村中貢起孔孟之像,卻不曾見過武聖關公。既是家境貧寒,十年苦讀,一朝功名便是我們廬亭村人所能出人頭地的唯一出路。小生也不得不放下手中的木劍,拿起書卷,孜孜苦讀,此年,已經是小生第二次進京趕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