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離和夏九軒聽後心中皆是感慨,當今世上像齊夢生這樣十年聖賢書,三年一科舉,卻隻為了一個狀元的人千千萬萬,但是卻有幾人真正如願以償?
活在世間,
隻要為人,
便是辛苦的。
“啊!誰在那!”
就在三人此時正在談論如何如何相見恨晚之時,卻聽洪正平忽然大叫了一聲,墨離三人同時轉頭,見到洪正平猛地從屋中那棵大樹旁跳開,忽然擺起架勢來,一根齊肩木棍橫握在手,直指那棵大樹的後麵。
夏九軒反應最是敏捷,三步便到洪正平身前來,隻是他並未拿出水火騰紋刃,隻是擺起了拳腳架勢,墨離也從破廟的角落抄起一根竹竿來,跟齊夢生也來到夏九軒他們之處,但是這大樹擋了嚴實,根本就看不清裏麵的是誰,隻是隱隱約約看到在那陰影之處,坐著一人,瘦瘦的,一動不動,無論夏九軒和洪正平如何試探,那人也是全無反應。
夏九軒心中大吃一驚,昨天他們來時這裏分明一個人也沒有,難道是夜晚行路至此?那又為何躲在此處默不作聲?
“阿彌陀佛......”
一聲低沉悠揚的佛號響起,打斷了夏九軒的思考,雖說聲音十分低沉,但是卻餘音繞梁,叫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和尚?”洪正平問道。
隻是回應他的,卻是一陣沉默,洪正平這下可不高興了,“你是人是鬼!?出來現身!不然俺一棍打死你!”
“阿彌陀佛......”
又是一句佛號傳來,既無來言,也無去語,那人像是不會說其他的話一般,無論夏九軒和洪正平如何追問,陰影裏麵的人都隻是以沉默回應,若麼就時不時地冒出一句阿彌陀佛的佛號來。夏九軒與洪正平見這和尚身上一點氣息也沒有,隻道是這附近哪家寺廟的和尚化緣至此,便也不再放在心上,也不必問,四人到樹前,留那和尚在樹後,便不再理會。
早在先前墨離與夏九軒和齊夢生三人聊得正歡之時,其實洪正平亦是豎著耳朵在一旁聽著,但是礙於自己對讀書之人的成見,下不來麵子,才故作一副冷漠的模樣,這會子三人又開始聊了起來,他自己也終是耐不住寂寞,坐在墨離身邊,一語不發的旁聽起來。
原來齊夢生的爹娘早在他十歲之時便已經離世了,但是早在他還未出生之時,齊夢生的爹娘便以為他與另一位人家的女兒指腹為婚。那家女兒名叫若蘭,在幼年時,因前往蘇州換取日常用品的路途中遭馬賊殺害,成了孤兒,住進齊夢生家。齊夢生今年有二十歲,在他十歲到如今的這十年間,一直都是與若蘭相依為命,若蘭一個女子擔下了一個家,若非若蘭,齊夢生絕無法安心讀書,這次的狀元之位,齊夢生也是勢在必得。
也許是為之所感動,墨離決定要陪同齊夢生直至長安,夏九軒本就是跟著墨離而行,便也無所謂行程如何變更,洪正平更是無甚事事,雖然裝作一副冷漠的樣子,但最終也是答應了下來,齊夢生自然是感動非常,“恩公恩公”地叫個不停。
雖說四人本是想即刻便啟程的,但是卻看廟外的雨水依舊淅淅瀝瀝,再看自己昨日所晾的衣物還沒有幹透,便決定再在這廟中留宿一夜,明日一早便開始行程。
......
又是一個夜晚來臨,此時已經是子時,夏九軒,洪正平和齊夢生三人早就已經熟睡了,唯有墨離一個人獨自在古廟門前。
圓月當空,可是月亮卻是那麼的暗淡,陰雲飄過,便再也不見其光暈。望著天空,漸漸消失的月光漸漸從墨離的臉上褪去。
回想昨夜,墨離心中又是一痛。
那一定不是夢!
隻是藍姑娘真的對自己有意麼?可自己昨晚推開了她,她定是生氣了。
也罷,這趟長安之路,且讓我自己想個明白罷!
藍姑娘,你究竟在何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