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你在晨曦中閃現頑劣的本性(2 / 3)

他為什麼這麼悲傷?蘭克薩什想著,卻被導師的問句驚醒,緩慢地、不著痕跡地低下頭。

見沒人主動,導師於是拿起姓名表,說:“既然如此,不要怪我啊。”裝模作樣看了一眼,他叫道:“蘭克薩什.青牧烽!”

蘭克薩什慢吞吞地站了起來。有人向他看過來,想見識一下這位青牧烽家族的新秀究竟是何方神聖。然而當他看過來的時候,就心生膽怯——那雙眼睛碧綠如高可參天的鬆樹,厚厚的鬆針延展開來,圓滑如古代的冰川遺跡,遮住了明媚的光線。他幾乎是一下子就收回視線,不敢再去看,可那雙碧綠色的眼睛依舊驅趕不走地浮現在他眼前。我為什麼要怕?綠色的眼睛隻不過是不常見而已,他這麼想著,聽見有著綠色眼睛的男人開口說道:

“導師,我覺得,上麵幾種可能應該——都不是。”蘭克薩什說到這兒的時候,導師笑眯眯地幾乎微不可察地點點頭,他於是繼續說下去,“您剛才著重強調了狩獵的持久性,所以我認為那位前輩死亡是因為他在前幾年中對自己身體的勞損過大而造成的不可控製的某種異變。”

卻沒想到,導師一聽這句話,臉色瞬間變了,厲聲嗬道:“事實上,就是這個原因,但是我想要你做的是思考其可能原因,而不是根據我說的話來分析我——我討厭這個,記住了!坐下!”

課堂在繼續。蘭克薩什卻覺得有些不對勁。

導師的憤怒是突然的,叫他回答也是突然的,它很有可能不是偶然,而是導師自導自演的一場戲,這就好解釋得多了。但問題是,他為什麼叫他而不是別人?

蘭克薩什有種不好的預感,他沒有再往下想,而是在下課時叫住導師,沒想到導師卻說:“正好我也找你有點兒事,到我辦公室來吧。”就好像出拳之後又被迫停住,他心裏好像有什麼被堵住一般難受,撇了撇嘴也就跟上去了。

導師一關上門,就問道:“你知道我剛才說的人是誰嗎?”

蘭克薩什表情有些怪異,也沒說話。

導師於是說:“那個人姓青牧烽,和你一樣。”

蘭克薩什“哦”了一聲,問:“您想說什麼?”

導師手扶著椅子轉了一個圈,說:“簡單來說,是個小小的遊戲,複雜來說,算是個警告吧。”

“導師,我還是聽不懂,您能不能再說得明白些?”

導師:“其實你可能不知道,我認識你的父親艾爾森。”

“我想說,其實我知道,家父在過世之前對我提起過您——順便一提,他叫您‘老小孩’。”

“哦那個壞孩子!他竟然那麼叫我,虧我以前對他那麼照顧他!”導師誇張地叫道,“回到正題——我希望你能把我的意思傳達給你姐姐,還有青牧烽裏一些不安分的孩子。”

蘭克薩什:“可我連您到底什麼意思都搞不懂。”

導師:“想想你那位先祖是怎麼死的,別告訴我你沒聽課。不過我還是得說一句,我提問不是為了考察你們的知識儲備,而是想讓你們借助我給的條件去嚐試思考——更準確地來說,是推理。

對了,幫我給你在課上一直盯著看的那個孩子帶個話,告訴他不要知道答案卻就是不說,那樣才不像個可愛的小孩。”

蘭克薩什被人發現,卻絲毫沒有窘迫的意思,上前一步還想問些什麼卻是聽見導師說“走吧”,也就離開了。

獨留導師一人在辦公室裏自言自語:“真頭疼啊……這讓我怎麼去見姐姐?”拿起一張信紙,隨便畫下幾個字符,又用筆惡劣地將餘下部分全塗成黑色。

“對了,就這麼辦好啦……”他突然想到了什麼,臉上浮現出十分孩子氣的笑容,一把將信紙撕成兩半,又緩慢地撕碎了。

11:45,棄樓北區1號大廳。

蘭克薩什:“剛才在課上第一個提問的人,就是那個方臉蘭澤,我見過他,正堇三紹,一手短斧耍起來就跟長鞭一樣靈巧。”

鳩伐垣:“武斷的猛士。”

蘭克薩什:“不過正堇家族也有很出色的謀士,比如獵人協會的正堇尚冀,當年還是北線三王之一。”

鳩伐垣:“正堇尚冀的智慧來自於兩個人⑦。”

蘭克薩什皺眉,鳩伐垣的直白雖然讓他很有好感,但並不是所有的不經修飾的言語都能讓他習慣:“別這麼說,他弟弟好歹也曾是正堇的家主。”

這裏說的“他弟弟”指的是正堇尚鑠,有著長於謀略的哥哥,卻就是不聽哥哥的建議甚至還和他對著幹導致正堇家族一度衰落幾乎要滅亡的正堇家族最失敗的領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