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爺,吃藥了。”當門外蒼老的聲音響起時,賈秋生才把視線從窗外收回來,看向門被打開的方向,心中升起一股淡淡的溫暖,這個老人,陪伴了他一生,可正因為他的不懂事一味地因為那人而忽略了老人對自己的關心,今世,他絕不會犯同樣的錯誤!
門外一身標準的管家裝扮的老人望向床上的少年,欣慰地笑了笑,小少爺今天也很精神呢。歲月的流逝讓老人的臉上遍布橫溝,但此刻的微笑讓老人更顯親和與慈祥。
“霍叔,其實我已經好了,不用這麼緊張。”賈秋生接過霍叔手裏黑糊糊的藥,天知道,這藥實在是讓他難以下咽,每次喝下都要惡心半天,苦得要命。
“小少爺,為了身體著想,老仆還是小心點為好。小少爺不知道啊,看見你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老仆那顆心啊,總是就揪著,老仆恨不得替你受這罪,要是你出了什麼事,我怎麼給少爺夫人交待。”霍叔接過他手中空空的碗,一臉心疼地扶賈秋生睡下,臨走前掖了掖被角,每一個動作都那麼輕柔,體現著這位垂暮的老人對少年的無限憐愛與擔憂。
“霍叔,你放心,下次絕不會讓您擔心了,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賈秋生看向門外的老人,像發誓般,一字一句都透露出一絲堅定。聽見少年的話,微笑的老人愣了愣,遂即望向床上此刻盡顯成熟的少年。因為接連幾日的高燒,令少年本就小巧的臉頰更加消瘦,身體也像給人一種迎風而倒的錯覺,但此刻,少年的眼神卻透露出令人顫抖的堅定,如磐石般堅硬與決絕。麵對這樣的少年,他說不出是什麼感受,隻覺得,小時候那個老是纏著他笑得無憂無慮而又自卑的少年,那個以前被少爺夫人現在被他保護在羽翼中的純真少年,可能再也不會回來了。不過,正是這樣的小少爺,才越來越像您了啊,少爺。終有一天,小少爺也會成為一個像您一樣沉著堅硬而又被人所依靠的男人。
老仆,等著那一天的到來。
賈秋生雖等不到霍叔的隻言片語,但從老人聽見他所說的話露出的驚訝與欣慰中感受得到,老人是真正對自己的關心,與期望。也許以前的他會令老人失望,但今日的他絕對不會,前世的背叛與仇家追殺這些痛苦不不堪的經曆隻要經受一次就行了,這一世,他要活得比前世更加的精彩,也要前世負了他的人得到應有的懲罰。他不是聖人,能一笑泯恩仇,他做不到這樣的氣度,他隻是個卑微凡人。
隻是令賈秋生疑惑的是,為什麼已經死了的他會穿越到高中的自己身上,那高中的自己呢?他已經死了嗎?這些疑問無人給他答案,對於現在的他也不需要解答,隻要他還活著,就是最好的答案。至於為什麼他會從高中的自己身體蘇醒,從霍叔的口中得知,以前的他無緣無故發了高燒,燒到醫生都搖頭不已,等到連燒了幾天但在中途燒得一塌糊塗之後的他一次睜開眼,病情就開始漸漸好轉。
賈秋生便知道,也許以前的他在那時就可能死去了,而睜開眼的正是現在他,他以為是夢,居然夢到了早已死去的霍叔,夢到了以前他在大宅的房間。直到他昏過去之時,都這麼以為。直到再次張開眼,才知曉,這一切的真實,也許是生病期間人心的脆弱,他隻知道,那一次,他哭了。
上一世,霍叔為了保護在被愛人背叛仇家追殺的他,替他擋了子彈。他現在仍然記得,子彈穿過霍叔胸膛紮進血肉的聲音,那是一種震驚靈魂的體驗,不想再經曆的體驗。
這一世,他要保護關心他的人,不會再他們為自己而受到傷害。他要珍惜這世的兄弟與親人。
“九爺,幾經沒多大問題了,休息幾天便可。”黑衣人恭敬地向眼前人彙報。
“咳咳咳。。。沒事就好,退下吧。”床上的人一身白色絲綢,在昏暗的房間裏整個人更顯蒼白,但眼神滲透出一絲血腥與戾氣,讓人膽寒。
“是。”黑衣人向他口中所說的九爺一鞠躬,便快速地退下。
“九爺,您也要照顧自己的身子啊,他病了幾天你便在床頭守了幾天,最後您。。。”九爺身邊一直不言的仆人見人走後,便開始嘮叨,卻被稱作九爺的人打斷,“賈歸,去拿藥吧,咳咳。。。”聲音輕柔,但帶著不可違背的威嚴。
“唉。。。”賈歸無可奈何,隻好停下去廚房拿藥。隻要牽扯到那個人的事,眼前這人便像小孩一樣,什麼都不顧。賈歸知道,終有一天,那個人會成為九爺的軟肋,到時候,就算九爺恨他,他也不會讓九爺因為那個人而受到威脅。
此刻正在房裏正思考以後的賈秋生不知道,這一世,他的命與另一個人緊緊相連,不管在以後他們身邊發生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