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小暑(1 / 3)

“我們和衣躺下

厭倦了彼此訴說愛情

夏季使人們勞燕分飛

成全殘缺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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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將在我的小說中

出演女主角

有幾年你翩翩起舞

華麗張揚

有幾年你落落寡歡

陰冷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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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角死掉了

與我們共謀的結果一樣

女主角飛走了

以悼念早夭的青春”

這首由王瑞恩詞,錢永富曲的《女主角》成了方若綺第二張專輯的主打歌。《女主角》熱鬧上市後,方若綺又收到了神秘人送來的白色百合。

王瑞恩不再回避她,有時還請她到彩虹影業看看樣片,談論些關於電影的事情。換了從前,她應該對這樣的生活滿足而愉快,可現在的她雖然表麵上安堵如常,心中卻充滿了惆悵。無論唱歌拍戲,她都缺乏激情。她的演技愈加成熟,卻無法欺騙自己,她傷感。她得到了一生中最仰慕的男子,卻無法掩飾深深的失落。

得到的同時也意味著失去啊。

在歐凱文的建議下,她出國旅遊了一周來調整自己。可她獨自漫步在異鄉街頭,寂寞和孤獨使她愈加傷感。

她惝怳地行走,不慎被橫擱在街口的百貨架撞了一下。痛令她意識到,什麼使她來忉忉不安茶飯不香——她的心靈被打上了一個火的烙印,即便她躲避到天涯海角,也逃不了烙印的煎熬。不是如影隨形,它就在她心口。抵禦是暫時的,麻醉劑最初還管用,但久了就失效。她曾用繁忙的工作來麻木自己,但是麻醉過後,隻要一靜下來,一絲涼風就能激起她熾熱的思念。

她在陌生的街上,放肆地流淚。她騙得了自己的心,卻騙不了自己的身體。不,也許她也沒有騙心,她隻是在騙身體。

她摸著自己的唇,在玻璃櫥窗前看見自己失色的麵容。棄婦,一詞貫穿她腦海。她的身體痛苦地顫抖著,因為思念的無能而愈加無法堅強地麵對愛yu。她想念他,他的吻他的身他的心他的一切。如果這一刻他能出現在她眼前,她就會緊緊抱住他,大聲告訴他,她愛他,再不能沒有他。

黎華,你可曾聽到啊!

魂斷異國街頭。她雙手掩麵,這一刻身邊隻有陌生的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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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天打了她後,黎華就一直沒在YOGO出現過。錢永富雖有滿肚子牢騷,卻不說一句,不過令他高興的是,YOGO的門口熱鬧了起來,每天都有一群女人守侯著——黎華迷的熱情用之不盡。方若綺回國後,她們看見她,臉色總是羨嫉交加。有一天,不知是哪個歌迷惡作劇,弄癟了方若綺的四隻車胎。然後第二天,黎華就來了。

他們的見麵依舊充滿了火yao味。

“跟我走!”

“為什麼?”

“你這個女人怎麼這麼羅嗦?跟我走就是。”

“不。每次跟你走都沒好事。”她心中立時升起悵恨。雖然在異國她思念他恨不能當場撲入他的懷中,但此刻見麵卻恨意濃濃。

“嘿!膽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小了?”

“你說什麼?”

他湊近她,又抓住她的頭發,“告訴你,這次我又要帶你去海角天涯!你敢不敢跟我去啊?”

“有什麼話就這裏說好了!對我來說,有你的地方就是海角天涯。”火,刹那燃燒在她胸間。

“你!”

“……”她抬頭挺胸。

他忽然哈哈大笑起來,“你這什麼表情,什麼動作!英勇就義啊!”

她甩開他的手。

他收回笑,“從哪裏開始,就從哪裏結束。我對你做了件錯事,所以要把你帶到那個錯誤的地點,糾正它。”

她沉默。

“我是認真的。”他真誠地說。

她忽然哀傷起來。她沒有從他眼裏看到火,也許以後都見不著了。

他這麼說,隻是想她以後不要恨他吧?如果他嘴上說的是真的,那麼就意味著他們將重新合作。她知道王瑞恩的下一部戲《威尼斯之戀》就要開拍了,黎華與王瑞恩關係非同一般,又喜歡海外戲,他是不會錯過這個機會的。

他又笑道:“有件事我想你一定十分清楚。拒絕我沒有一點意義。”

她凝視著他,緩緩道:“我就討厭你這個樣子!”話雖如此,她卻默應了跟他走。她根本沒有辦法拒絕他,並且即便她拒絕也沒有用,他總有法子達到目的。其實,隻要他琥珀色的眼珠子盯著她,她的心就亂了。

她望著他背影,心裏默默道:即便你帶我去地獄,我也隻能跟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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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開著他火紅色的車在前,她的車在後。離開YOGO約莫一公裏,她忽然接到他打來的電話。她一邊開車,一邊注視著前麵車裏的他。

“對不起,我剛接到一個電話。”

“哦。怎麼了?”她想,撒謊,剛才就沒看見你接電話。

“你還認得去海角天涯的路吧?”

“恩。”

“你先去,我已經通知侍應生招呼你了。我半小時後到。”

“半小時後你不到呢?”

他怪怪地笑了,“那隻好請你繼續等了。”

她說:“我隻等你三十分鍾,多一秒也不等。”

“……”沉默了三秒,他說,“好。”

可是他騙了她。他壓根就沒去。她一踏進海角天涯的三樓,就看見王瑞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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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來了?”王瑞恩驚奇地問,“黎華呢?”

她頓時明白了黎華的意圖。王瑞恩隨後也想到了“這臭小子!”。兩人尷尬地對視了一會。後來王瑞恩爽快地說:“既然黎華這樣對我們,那麼我們就讓他的企圖落空吧!”

“怎麼說?”

“若綺!”王瑞恩誠懇地說,“你對我很重要,但是我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如果這件事情沒有做好,我這輩子都不會甘心……黎華今天這麼做,意圖太明顯。可世事豈能都隨人意?他不征求別人的意見,按自己的心意任意妄為,太辜負我們對他的情意了!”

“何況,你還這麼年輕……”他歎了口氣道,“感情的事不能草率……總之決定權在你手裏。明白我的意思嗎?”

她似懂非懂地點頭。

他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們各自回去吧!”

她再點頭。可她真的不懂,什麼叫決定權在她手裏,決定什麼呢?要她決定他或者他嗎?她尾隨他,走在他長長的拖曳的影子後頭。他寬闊的肩膀,溫厚的笑容告訴她,若綺,你想要什麼就會有什麼!若綺,你的明天會很美!

夕陽西下,他宛如神明。她的神啊!她感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