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弟你別高興得太早,這那叫暴風雪?弄不好大的風暴還在後麵,風暴的前麵是平靜,要於無聲處聽驚雷呀!”關尚文沉思著說,他借著馬燈的光向大棚頂看著,突然驚叫起來:“不好!這雪太厚了,趕快打掃下來,不然有壓塌大棚的危險!”
關尚琦一聽,抬頭一看,“我的媽呀!這雪也太厲害了!”也驚叫起來。隻見棚頂已被一兜兜的雪壓得沉下來,隻要一碰就有撕破薄膜的危險。他們趕緊拿起木鍁,穿起棉衣向棚外走。
沉沉的夜寂靜無聲,漫天的雪落個不停。腳下已經是沒腳麵的積雪,百米長的座座大棚,成了長長的雪嶺在無情的白雪下呻吟。
“快!趕快清理,一刻也不能耽誤!”關尚文焦急地說。
“這可如何是好哇?這麼多大棚,黑燈瞎火這麼幾個人可怎麼清啊?該死的老天!說刮風不刮風,你就是多少給點風,也不會讓雪壓棚頂啊!”關尚琦和侄兒們邊清積雪邊詛咒著。
“怨也沒用,還是抓緊時間通知所有的大棚,別抱著僥幸的心理等刮風,一旦壓塌大棚,育好的秧苗全完了。”關尚文趕緊撥電話,通知學校和機關值班室,馬上通知人支援育苗基地清理大棚積雪。
寂靜的深夜,突然被廣播聲劃破了夜空:“西山島所有人員請注意!各單位請注意!馬上組織人到各作業區的育苗基地,帶鐵鍬、木鍁、掃把連夜清理大棚頂上的積雪!”廣播不停得響著,叫起了千家萬戶。
一場清雪保秧苗的夜戰正式開始了。
樺林島作業區,距西山島較遠,關尚權見夜雪蒙蒙,地上積雪已有一尺多深,上麵是雪下麵是水,一腳下去像稀飯一樣的冰雪四濺又光又滑。關尚權考慮到夜間行車怕出危險,安排各單位支援第一線後,親自帶領剩餘人員驅車前往樺林島支援。車還沒有開動,隻見一品紅帶領她的演員班子,邊走邊喊:“等等我們!”
“你們來幹啥?”關尚權問。
“我們也去幫稻農清雪。大家快上車!”一品紅邊說邊指揮人上車。
“好!我們歡迎,不過我們這是義務勞動,可沒錢雇打工仔。”關尚權笑著說。
“開車吧!就是花錢雇,三更半夜這樣的天誰肯來?放心我們一分錢不要!稻農遭災我們不能不出力呀!”一品紅說。
關尚權聽了心裏一熱,大聲說:“坐好,開車!”
夜沉沉,雪茫茫,樺林島作業區的稻農們已經是筋疲力盡,每個大棚隻有三五個人在清雪,可是前麵清完,回過頭來本想喘口氣,後麵的棚上又下半尺來厚的雪。人們不顧擦一把臉上的汗水又重新清;汗水雪水把人們身上的衣服都濕透了,可是無情的雪仍是下個不停,已經有的大棚被壓得塌了腰,人們心急火燎失去了信心,經理周廣文急得幾乎要哭起來。正在這時關尚權帶領兩卡車支援大軍趕來了,一下車立刻投入清雪戰鬥。不少稻農激動得流下熱淚。
雪仍在不停地下,絲毫不減威勢;人仍在奮戰,一點也不示弱。由於清雪的人增多了,大棚上的雪再也存不住了,解除了壓塌大棚的危險。
“董事長,太謝謝領導們了!不是你們及時趕來,整個華林島的秧苗就要完了。”周廣文感謝地說。
“不用謝我,還是謝謝大家吧!特別咱應好好謝謝二人轉劇團的客人,他們與秧苗毫無相幹,竟主動的也趕來支援。”關尚權邊擦臉上的汗水邊說。
“不用謝我們,我們是被西山島的大協作精神所感染,幾天來看到西山島從上到下,那種雷厲風行的作風,令我們佩服。開發區的領導們還保持著,當年開發北大荒軍人的作風身先士卒,不怪西山島這樣興旺。”一品紅由衷地說。
“唉!當年的精神確實留給了後來者,但是那些英雄已有不少長眠在荒原哪!”在微曦的晨光茫茫漫天飄雪中,關尚權深沉地望著東北方向,像是自言自語地說。
“是啊,西山島後來者的精神可以安慰先人,我也曾在農墾工作過,常為離開墾區而懊悔,應為北大荒的前輩樹碑立傳。讓人們永遠記住他們的精神!”一品紅激動地說,“北大荒精神才是可貴的呀!”
“謝謝你!我們雖然沒有為他們樹碑立傳,但我們在那裏建立了墾荒戰士公墓,足以慰藉於先驅。”關尚權驕傲地說。
“啊!在樺林島有公墓?”一品紅驚訝地說。
“是的!開發區建設中,這樺林島建成了森林公園,就在森林公園北麵的高地上建起了公墓,包括我們已故的老場長欒青峰在內的墾荒者,就安葬在哪裏。”周廣文有些激動地說。
“欒青峰?他也去世了?”一品紅的臉上掛上了悲哀,“多好的大哥呀!你怎麼……”蒙蒙的飛雪仍不停歇,誰也沒注意到一品紅的感情變化。天已經放亮,關尚權的手機突然響起。他忙拿出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