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這下省著割了。”人們不得不停下收割,沮喪的離開水稻田。
“這可如何是好?幾十萬畝水稻,一粒沒收就下雪,這不是要人命嗎?”王茹傳場長在辦公室裏焦急地說。
“急也沒用,等吧!但願雪停後天氣能轉暖,再收也沒多大損失。”生產副場長關如林無可奈何地說。
“唉!等吧!但願老天有眼,可別再下了!”場長此時也束手無策了。
但是蒼天豈能遂人願?到天黑的時候風停了,雪更大了。街道上已經是沒腳麵子的積雪。人們隻好望雪興歎!本來是遍野鋪金的,美麗而歡樂的西山島,變成了滿目皆白颯颯北風,人們的心沒有因第一場雪帶來新鮮與歡樂,卻給人們帶來無限的惆悵。人們帶著盼天晴的心情,進入了美夢。
在分場機關的會議室裏,王場長請來有經驗的老領導和分場黨委委員們一起,共同出謀劃策,尋求抗雪災,雪裏奪糧的辦法。原來的董事長關尚權,副董事長萬曉蓮以及關尚文等人,都被請來了。
“各位老領導,叔叔大爺!今天這場雪,已經使收割被迫停工,這雪來勢洶洶,看來一時難停。我們初次接任分場領導工作,就遇這樣的大雪,怎樣戰勝這場災害,還請大家幫我們這些晚輩拿拿主意。”王茹傳場長誠懇地說。
“唉!這是放屁崩斷腳後跟的筋,該著咱西山島今年不翻身!有經驗的北大荒人都知道,像這樣的雪,不下半冬幹,一下兩三天。等雪化完再秋收的美夢別作了,天晴後趕緊組織人,抓緊時間在雪裏扒水稻吧!不然等到雪一化稻子被水泡壞還不算,再一凍,說不定再來一場雪,想摳也摳不出來了!”關尚權說。
大家點頭稱是。萬曉蓮說話了:“這場雪看來一時難以化完,弄不好今年要提前大雪封地。由於莊稼還沒有收回來,不少水稻戶還住在地號裏,這雪再下下去,必然要斷絕交通,這樣一來,他們就與分場斷絕了聯係,吃住也成了問題。一旦有事將措手不及,所以希望大家考慮,明天不論天是晴與不晴,要派機車清理路上的積雪,保證西山島與各作業區,以及與農戶的交通不被雪隔斷,主要道路要暢通無阻。這樣才能保證人身的安全。”
“對!隻有這樣學生才能正常上學。”於琳琳讚同道。
“我認為分場領導要連夜成立救災指揮部,不但要指揮生產,還要隨時解決因大雪帶來的困難。”
到會的老領導出了不少主意,新一代委員們對老領導想得周到,辦法可行,感到非常高興,連夜召開常委會,組成指揮部,並作了分工。
天亮雪沒停,平地積雪已達一尺多深,道路已經完全被封死。稻田裏的稻子已經不見,全被埋在雪裏。人們的臉像天一樣陰沉,一聲不吭地清理門前的積雪。分場的推土機已經開始冒雪清路,其他車輛已經難以通行,交通果然處於癱瘓,隻有西山島到黃花島的公路,因夜間不停的有車輛開來開去,還能勉強通車。人們除了清理門前的積雪,已經無法做其他工作,隻有焦急的盼雪停。中午時分,通往各作業區的道路基本通了,稻農們趕緊到稻田邊看自己的水稻,但是,快沒膝深的積雪連地都進不去,怎能再看到就要豐收的水稻哇?隻好垂頭喪氣的挖路上的積雪。
兩天三夜的大雪終於停了,北國荒又變成了茫茫雪原。在這荒原雪海中,又埋下了人們一年的血汗和辛酸。暴怒的太陽放射出強烈的光芒,想幫荒原雪海的人民快點把雪照化,雪反射出萬道銀光,不讓人正眼相看。指揮部發出清理積雪的號召,各種車輛齊動員,很快各條道路通了,片片水稻田邊,被雪封在雪原的農戶又可活動了,長籲短歎解決不了問題,隻好雪中摳糧!摳吧摳出一斤是一斤,人們開始拿起鐵鍁、木鍁、耙子、鉤子挖出雪下已經割倒捆好的水稻集成堆。但沒有放倒的水稻,已經被雪壓倒在地下,隻好等雪化再想辦法了。
人們在奮戰,雪在融化,水稻已經露出了頭。人們看天又開始長毛,再也不能等了,但家家都是成百上千畝的水稻,憑自己的力量怎能摳得出來呀?明知雇工要虧本,但也得雇工在雪裏扒水稻。雪中扒糧談何容易?上麵的雪被融化的雪水結成厚厚的冰層,隻好先砸開冰塊,再挖雪,而後才能割水稻,一人一天割不了半畝地。雖然打工的聽說農場遭災急需雇人扒水稻,難上加難。可是,抱著發災難財的黑心人哄抬市價,雇工每天要八十到一百多元。有啥辦法呢?分場所有能下地的人,已全動員起來扒糧,還是解決不了問題,明知虧本也得高價雇人!總不能讓糧食爛在雪下。就這樣,光西山島分場,每天都有幾萬人在雪裏挖糧,每天的秋收進度也不超過一萬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