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堅持到底(2 / 2)

哪知兩個小孩異口同聲:“不要!”

邱奇心中一動,他看宛海麵對麥高德並無怯意,心道這孩子還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也罷,那就試試吧!便點了點頭,兵士叫道:“比賽開始!”

台上兩個小孩聞聲而動,麥高德刷地亮出長劍,目視對手;宛海卻沒有抽出短刺,隻是左掌微抬置於肋下,右掌平胸而立,同時右腳後撤踏地,左腳腳尖點地成虛步,擺了個拂雲手的起手式。麥高德見宛海不用兵刃,心中立即明白:“這小不點使起那支短刺來,變化多端,神出鬼沒,現在卻是不用,這定是覺得兵器上敵不過我,想激我和他比拳腳。也罷,世人隻知我師傅號稱劍狂,卻不知他老人家的拳掌功夫也是罕有匹敵的!今日叫你見識見識。”想到這裏將劍還鞘,兩手握拳提到胸前,兩腿略分開而膝微屈,斜向宛海,說道:“比拳嗎?來試試哥的裂山轟!”說罷便等著宛海出招。宛海一見對方就了自己心意,更不怠慢,前衝,發掌,擊向麥高德小腹。麥高德卻是深知這小不點的厲害,並不敢有絲毫大意,見招拆招地一拳迎上去,與宛海的掌力一碰,開始準備還擊。

麥高德使的是拳術,這套拳是師父伊恨天所授,名喚“裂山轟”,也叫裂山拳,此拳術非是內陸傳承,而是來自天山。天山山脈位於大陸西南部,與攔雲山脈隱隱連成一線,左邊是河曲,右邊是江東,是兩個王國的分界嶺。山高萬仞,飛鳥不渡。劍狂伊恨天的師父叫天山老人,不知其名姓來曆,早在幾十年前曾在大陸遊曆,不知被何人追殺,受傷後路過伊恨天的家鄉禮聖國禮聖城。那時伊恨天還年少,也不曾習武,一見這個看起來奄奄一息的老人倒臥路旁,便把他帶回家中救治。老人傷愈之後,對他十分感激,便教了些內功口訣,並且答應他如果能將內功練到四階可到天山扇麵嶺找自己拜師學藝,而後就離開了。伊恨天用了幾年的時間將內功練到四階,對武學也愈加喜愛,想起以前老人說過的話,便橫下一條心,離開禮聖去了天山拜師。那扇麵峰在天山山脈靠近中心的地方,人跡罕至,海拔極高,氣溫極低且地勢極險。伊恨天九死一生找到天山老人時,已經快要凍餓而死了。天山老人見這年輕人有如此心誌和天賦,便欣然依先前所許諾的收了這個徒弟,將一生所學傾囊相授。十年後,伊恨天藝成下山闖蕩江湖,靠著一把斷羽劍和一身卓絕的修為,闖出了自己劍狂的名號。而這套拳法則因很少在公開場合使用,所以光芒被斷羽所掩蓋。

雖然不名於世,但裂山轟的威力卻實在驚人,尤其是台上與之對戰的宛海感觸更深。每次拳掌相交之際,都覺得對方掌力如千年寒冰,帶著呼嘯的寒意砸來。更兼麥高德比宛海高了一個頭還多,居高臨下,使得宛海產生了很大的壓迫感。

但宛海卻非常高興,他已經找到了克製麥高德的辦法。隻見他一改飄忽的打法,一招一式都變得清晰無比,與麥高德頻繁對轟,開始較量起了掌力。這種打法讓麥公子摸不著頭腦,但也非常歡迎,比力氣?十五歲的還怕十歲的嗎?於是在觀眾越來越驚訝的目光中,台上那個瘦小的少年開始了瘋狂的進攻。兩人的拳掌不斷碰撞,發出沉悶的砰砰聲。

漸漸地,麥高德氣息開始轉急,額邊鬢角滲出了細密的汗珠。這種實打實的對拚最是消耗體力,原以為宛海會比自己更早地轉變這種角力的打法,可現在看宛海的樣子卻依舊如先前那般淡定從容,一絲不苟地上步、發掌、對掌、轉向、上步、發掌、對掌,竟然從開始到現在一點也沒有變化!這個小小的身體裏竟然蓄積了那麼多的力量?不可能!他一定是在和自己比毅力,自己二階上乘的實力一定可以比他堅持得更久的!於是麥高德堅持了近十分鍾。

十分鍾後,台上比賽已經一邊倒了。麥高德的打法從一開始的對攻變成了防守反擊,再由防守反擊變成了現在的單純防禦——他的體力已經不支了。

麥高德非常後悔沒有在體力尚存時拔出長劍,現在卻晚了,天山“深寒十式”所需要的內力已經被消耗大半,此時再拔劍,用的招式將徒有其表,威力全無。

時間又過了五分鍾。

比賽時間已經滿了十五分鍾,邱奇看著台上被兩個孩子震起的灰塵徐徐散去,心下猶豫應該給出什麼樣的結果。場上的情況很直觀,宛海雖然也是滿頭大汗,但氣息平穩,臉色紅潤,顯然猶有餘力;反觀麥高德,全身已經濕透,氣喘如牛,已是強弩之末了。隻是……邱奇想起了伊恨天,不好不給這個狂傲的家夥留點麵子啊!

突然麥高德抬頭望向裁判席,嘶聲道:“我輸了。”而後一屁股坐在擂台上,用衣袖去擦臉上的汗水——他擦了半天,把眼睛都擦紅了,才慢慢站起來,先向宛海伸一下大拇指,然後向裁判致意,轉身黯然下台。

“一組六號宛海勝出!”兵士的聲音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