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偽裝?”安凝月愣了愣,好一會兒才猛然清醒一般,連連地低著頭,因為找到了一條活路,本來陰沉的臉色也微微好了一些。“是,是!逸卿,你說的對……你說的對!”
圈牲宮。
“順嘉,好多了嗎?”紫奴剛從外麵幹完活回來,整個人無比疲憊,卻努力裝出輕鬆的模樣朝順嘉問一句。
順嘉躺在稻草上,“嗯”地應了一句,沉默了一會兒,然後開口道:“你幫我幹的活,等我傷好了,我會幫你幹回來。”
紫奴輕笑了兩聲,笑笑地開口道:“和誰客氣都行,就是別和我客氣。我們一起被賣進這皇城裏,這麼多年在一起,生生死死的,我早已經把你當兄弟了!”
說著話,紫奴的表情很是溫柔,充滿汙泥的臉上,紫色眼眸裏透出的溫柔那麼清晰。
“嗯。”順嘉低著頭,輕輕地應了一聲。那一句“感謝”在他腦子裏環繞了很久,最終還是沒有吐出來。
“紫奴哥哥,紫奴哥哥……”不遠處,順依的聲音傳來,微微有些撒嬌的語氣。
紫奴朝順依聲音傳來的方向側著臉,嘴角揚起一陣寵溺的笑容,然後撇過臉對順嘉開口道:“我去看看他,你再睡一會兒。”
說完,紫奴便走出了圈牲宮。
順嘉慢慢地閉上眼睛,黑暗裏蘇亦淩的臉又衝了出來,笑盈盈地張著嘴,玲瓏剔透的眼眸帶著一股特別的邪氣……
忽然,順嘉感覺有兩個黑色的影子在空中跳躍——順嘉沒有經過訓練,但是他有著最敏銳的本能,以及蠻華國人難以匹敵的體力。因為他的體內含著一半的羽翼國血統,對!他不但是奴隸,還是“雜種”,蠻華國國民心中最肮髒的血統。
“誰!”順嘉猛然開口,身體因為沒有好透,全身發痛,他皺眉努力掙紮著才能坐起來。
忽然,兩個黑影直直地向他壓下來,兩個人之間的那個麻袋就這樣重重地套上了他的頭!
感覺麻袋裏一股濃重的香氣襲來,順嘉立刻失去了意識……
晨曦帶著適人的溫度,透過窗子進入屋內。
順嘉艱難地睜開眼睛,直直射入眼睛的亮光讓他有些難以適應。雖然不願意承認,十幾年的奴隸生活已經讓他習慣了圈牲的陰暗和潮濕。努力讓自己清醒,順嘉打量著四周——身下的床軟的有些誇張,與他們奴隸睡的稻草完全不同;華麗幹淨的屋子,牆壁上掛著漂亮的壁畫;中間的那張紅色緣木桌子上,滿滿的菜肴,此刻還冒著熱氣……
“咕嚕!”順嘉忍不住吞了吞口水,這麼多食物,他從來沒有機會吃一次。
愣愣地從床上站起來,順嘉情不自禁地往桌子那邊走——自己是在做夢嗎?這麼美好的夢,他已經很久不曾做過了!順嘉不願意醒來。
走到桌子旁邊,順嘉抿了抿嘴,然後顫顫地抓了桌子上的一塊糕點。愣愣地拿在手裏,直到確定它沒有忽然消失,才慢慢地往嘴裏塞——
“吱呀”一聲,門忽然被緩緩推開。
順嘉立刻被驚嚇了,全身顫顫地抖動了一下,然後急急忙忙地將那塊糕點放回桌上。
走進來的女主一身華麗的打扮,墨黑色的頭飾表示著她的高貴身份。眼睛裏的憂傷被一股淩然的氣勢所掩蓋。沒有猶豫,順嘉連忙朝她跪下——這是作為奴隸十幾年的訓練和習慣。
“國師,你說的就是他?一個奴隸!”那個女子厭惡地看了順嘉一眼,然後轉頭問一個有一頭黑色長發的神秘男子。
“是,皇後娘娘。”費逸卿微微揚起嘴,冷靜地點點頭。
此刻,順嘉殷勤地跪在地上,低下了頭,正如每一次見到這些主人一樣。
“你,奴隸!抬起頭來!”安凝月走到順嘉前麵,用腳尖重重地踢了他的膝蓋一下!雖然得到了費逸卿的回應,此刻安凝月心裏卻是滿滿的不屑——葉景辰,她的兒子俊逸而優秀,哪裏是一個低賤的奴隸可以相像的!笑話!天大的笑話。
順嘉安靜地跪在那裏,腦子卻已經飛速地將此兩個的信息記入腦子。這兩個人,一個應該是蠻華國的皇後,一個是蠻華國的國師……他們把自己秘密綁到這裏,是為了什麼?一下子想不通,順嘉微微蹙著眉頭,在收到安凝月“抬頭”的命令之後,這才慢慢地回神將頭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