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咋辦?土豆還是保持著先前的姿態,心裏猶豫不決,不知道是開溜好呢,還是再折回去聽聽二老敘敘家常。然而,身後的聲音沒再響起,土豆一時半會也拿不定主意。就在他幻神的空隙,一隻大手已搭到了土豆的肩上。
“爹呀,媽呀,放過我吧。”
“真是土豆哥啊,我還以為誰呢。”
土豆戰戰兢兢地抬頭看了看來人,原來是同村的二貓子。見他肩上挑著兩大捆幹柴,土豆碎裂的心髒才逐漸縫合。
二貓子力氣很大,壯得像頭水牛,單手就把跪地發軟的土豆提了起來。土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為剛才的膽小感到特別尷尬。
“土豆哥,你怎麼嚇成這樣?”
“你沒聽到剛才的聲音嗎?”
“沒有啊,我還以為看錯了呢,原來真的是你。”
“趕緊回去吧。對了,二貓子,你怎麼這麼晚才收工啊?”
“嘿嘿,不小心在墓地上睡著了,起來就天黑了。”
“真不怕死,夢見什麼了沒?”
“夢見有兩個姑娘長得真好看,還一個勁的親我呢。”
“扯淡吧你,是不是還有一個姑娘隻穿了一隻紅鞋?”
“對對對,你怎麼知道的?”
“媽呀。”
土豆幾乎飛了起來,奔跑的速度不亞於一隻獵犬。二貓子見土豆嚇成這樣哈哈大笑起來,吹著口哨不急不慢地晃回了家裏。
次日大早,村裏出怪事了。二貓子像頭瘋牛一樣在屋子裏蹦跳,嘴裏還連連喊著繡花姑娘,土豆趕到的時候二貓子正好被村裏人按在地上,足足8個壯漢才把他按住。村裏唯一的郝醫生立馬給二貓子注射了一針安定劑,總算看著二貓子閉上了兩隻迷離的眼睛。
想想近幾日發生的事情,土豆有股說不出口的恐懼。村裏人議論紛紛,都說二貓子中煞了,隻有柳道長才能治好。可全村的男人沒一個敢上山去請,多數人都挨過柳道長的棍棒,隻有幾位姿色頗佳的女人搶著要去,怎奈自家男人死活都不同意,說是這上山請一趟柳道長必須等到第二天才能下山,鬼才曉得你跟那柳道長幹了什麼苟且之事。
男男女女爭執不休,人命關天,眼看著二貓子躺在床上不停的抽搐。不得已,大家才懇請土豆上山。經昨天一事,土豆徹底怕了,再說萬一柳道長不肯下山來,那自己又得一個人下山回家。現在二貓子都成這樣了,誰知道自己這一去一回能落個什麼下場。土豆堅決不同意,眾人也沒法強求,一個個急得發絲冒煙。
最後,有位葫蘆臉男人豁了出去,準許自己膚色白皙的老婆上山請神。但有個條件,必須土豆陪著她去,否則休想讓他老婆羊入虎口。
那膚色白皙的女人喜形於色,恨不得即刻啟程。
眾人連連讚同,土豆也豁出去了,念在和二貓子從小玩到大的份上寧可死上一回。
“都別說了,我去。”
“土豆,你一定要照顧好我老婆啊,千萬別讓那姓柳的把她給碰了。”
“這我可管不著,萬一不是柳叔碰了你老婆,而是你老婆碰了柳叔咋辦?”
“放屁,她沒那麼賤。”
“你們照顧好二貓子,如果我們天黑之前沒回來你們就把他抬到太廟裏去。”
“必須回來,難道你們想私奔不成?”
“閉上你的臭嘴,我土豆寧可裸奔也幹不出這種惡心的事。”
“那我就放心了,你們趕緊去吧,早去早回。”
達成協議,其餘人輪班看守二貓子,土豆隨即和那位膚色白皙的少婦進入了深山。在進山前,土豆提了些許冥錢、蠟燭、長香。準備經過父母墳墓時好好祭拜一番,希望他們老兩口別再叫喚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