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仙女出來迎接，西華娘娘坐在左邊的大黑木椅上，仙子站在她邊上，兩位仙女站在她們下首。我朝西華娘娘鞠躬道：“拜見慈悲為懷的西華聖母娘娘和這位仙子，以及這兩位仙女。”西華娘娘微微一笑道：“你也夠機靈的，難怪能做使者，你隨便坐吧。”我謝過她後在左側的一排小黑木椅的最下首的那張上坐了下來。剛坐下我聽見身後傳來一聲蛤蟆的叫聲。我回頭看去，隻見身後的長方形櫃台上的一個綠色寶盒開了，一隻癩蛤蟆跳了出來。西華娘娘朝仙女一點頭，一位仙女來到櫃台邊，她打開櫃台從裏麵拿出一個和西華娘娘那個一樣的綠色小琉璃瓶，她打開瓶把瓶口放在癩蛤蟆的嘴邊，癩蛤蟆朝裏麵吐了一口口水。吐完後，它又重新跳入寶盒中，寶盒又自動合上。仙女把瓶子蓋上，仙女把瓶子放進櫃台裏時，我看見裏麵有一些顏色各異的小琉璃瓶。
我朝聖母一欠身道：“至敬的聖母娘娘啊，你們仙界的痰盂可真夠特別的。”四位仙人相視一笑。仙子道：“那就是你用過的萬物再長液。”“啊！”我心裏一陣難受，情不自己慘然一笑。
聖母道：“你笑什麼？”我道；“我就當仙子跟我開了個玩笑。”聖母和仙子相視一笑。聖母道：“那可是真的。”我隻好再次尷尬一笑。
聖母對兩位仙女道：“給這使者上茶吧。”兩個仙女領命下去了。
一會兒，三個仙女每人捧一盞茶上來。兩個把茶遞給聖母和仙子，有一個來到我身邊，把茶遞給我。天上的仙女每個都是那麼清麗可人，我真是太高興了。我沒有接茶而是對仙女道：“請問仙子高姓芳名？”仙女臉微微一紅，她把茶放在我身邊的小桌子上就走開來了。我隻好自己拿過茶來喝了一口。聖母道；“使者請自重。”我一驚，我忙起身朝聖母作揖道：“至敬的聖母娘娘啊！這並不是我的輕浮無禮，這是我們人間的一種禮節。”聖母道：“又是一種禮節，你們人間怎麼那麼多不成規矩的禮節？”我心裏一笑，但我認真地對聖母道：“聖母娘娘，我們人間主張‘受人滴水之恩，自當永銘記於心’所以我想問問仙子的姓名，好記住這次她對我的敬茶之恩。”聖母道；“你們凡人就是狡猾，經常行一些不尊重禮道的禮，還要為之冠上堂皇的理由。”我又深深朝她鞠躬道：“聖母娘娘，我們凡間那能和天上相比，請娘娘恕我。”聖母歎口氣道：“哎！罪也不全在你，你坐下吧。”我遵命重新坐下。
西華聖母道：“你上次說你們人間常常用舉行舞會來慶祝歡樂，人間都這樣麼？”我答道：“是這樣的，我們常常舉行舞會，尤其是逢節慶和喜事，我們就會舉行大舞會來稱功頌德，表示歡樂，上至宮廷，下至民舍，都一樣。”聖母道：“一大堆男男女女混在一起，你們也不怕違反禮節麼？”我道：“至敬的聖母娘娘，不會的，在那一刻每個人心中都充滿歡樂，毫無雜念，誰都不會跨越雷池的。”聖母道：“什麼雷池啊？”我道；“就是放有魚雷炸藥的池塘，比喻危險不符合正禮的地方，在那一刻，強盜會給小孩發零錢，巫女也會唱出聖潔的歌。”聖母不屑地笑道：“自從上次你在瑤池中胡鬧，並且自圓其說什麼舞蹈禮節，玉帝有派使臣到人間去察看，不過雖然在舞會上人人笑意盈盈，可也不象你那樣，‘強盜會給小孩子發零錢’。”我道：“聖母娘娘，是有的，可能是仙使見到的那些舞會上沒有強盜了，再說現在我們人間強盜也很少了。”聖母道：“使者你就不必為你們人間頌道了，你們人間我是知道的，隻要你們人類存在這強盜就有的，再說這強盜有很多種類，並不一定指打家劫舍的，我看你就是一個亂用人間不正統禮節的小強盜。”我隻好一笑付之．
聖母道：“玉帝不知你們人間存何居心，為了親身體驗，他有在瑤池舉行一個盛大的舞會並邀請眾仙參加的想法，所以想讓你做指導，目的是親自體驗一下你們凡人的內心想法究竟如何？”我忙又起身朝她作揖道：“至敬的聖母娘娘啊！請您轉告玉帝，我非常願意，我並且願意去說服眾仙家來參加。”聖母道：那就多謝你的好意了，這個主意天上的神仙都同意的了。但是為了表示上天對你們凡人的寬大仁慈，你可以選擇，你可以不接受這個使命在天牢裏永遠呆下去，你接受這個使命，如果舞會辦完後正如你其說，可以免你無罪，如果發現你是信口雌黃的話，你就要離開天堂。”我誓言但但地道：“仁慈的聖母娘娘，請您轉告玉帝吧，我義不容辭，如果發現我有半點假話，我願意接受懲罰，我不怕再到人間去，我是毫無厭言的。”聖母輕輕一笑道：不成功可不是讓你到人間去，而是讓你進入涅槃無生洞，永世不得輪回。”我心裏一涼，但我想了想，那寂寞的天牢和那涅槃無生洞也差不了多少。於是我道：“聖母娘娘啊！我願意接受這個使命，因為我對各位頂禮膜拜的上仙從來不曾欺騙過。”反正也是要孤注一擲，我也就不在乎裝模作樣的更象點。西華聖母認真地點點頭。
五
瑤池盛大舞會就要隆重上演了，我迎來了自從進入天堂以來的第一個春天。
那天，瑤池廣場布置得比上次還要華麗好幾倍，光彩奪目的明珠多用了幾萬顆。在我的指導下，仙匠公輸般製作了一個大旋轉球，上麵布滿了七彩大明珠；織女姐妹們在四周掛滿了彩色布帛，布帛上鑲嵌著一排排七彩小明珠。
各位神仙都來的很快。他們見了忙得不亦樂乎的我都露出不屑的表情，並不斷地搖頭輕笑。但我看得出他們的內心是無比高興的。四大天王見了我，想過來揶揄我兩句，我朝他們做了個傷痕累累的樣子，他們見了馬上離開。
一會兒玉帝和王母駕到。玉帝和王母就座高堂，眾仙向玉帝施禮完畢各自就座。嫦娥仙子把我引到一個標有“人間使者”標牌的座位邊，我跟嫦娥已經是老朋友了。我剛坐下，就聽見王母道：“使者，”我忙起身上前。我朝玉帝和王母鞠躬道：“至尊至聖的玉帝和娘娘。”王母笑道：“這次就看你的了。”我又作揖道：“多謝至尊至聖的玉帝和娘娘，我先和嫦娥上仙給大家演示一番，這時我突然看見觀音菩薩，於是我又計上心來。我道：“然後我和嫦娥上仙再邀請一位高仙家為眾神仙表演一個人間歌頌上天的舞蹈，最後就是各位神仙共同起舞歡慶盛會之時，請至尊至聖的玉帝和娘娘準許我。”玉帝道：“就準你之說。”我又謝過玉帝和王母然後朝聚集在瑤池廣場座下首的那班神仙樂師拱拱手道：“有請各位技藝精湛的神仙大樂師。”神仙樂師們上來坐在左上首。本來我事先是請八仙演奏，但八仙說什麼也不肯，他們嘴上說是天生愚鈍，演奏不了，其實我知道他們是不想錯過這個盛大的舞會。
我朝嫦娥仙子莊重一笑道：“有請嫦娥上仙。”嫦娥欣然朝我而來。仙樂響起，我和嫦娥翩翩起舞。其實啊，神仙和凡人也是一個樣，隻要熟悉了就好，在人間傳說得無比冷傲的嫦娥仙子是多麼地平和近人。這次她一直笑盈盈地望著我，見我有點羞澀就同我搭起話來。她道：“使者，你在人間是做什麼的？”我道：“我是當官的。”嫦娥道：“你們人間做官的都是文人墨客，喜歡吟詩作賦是吧？”我道：“以前一般是這樣，現在一般不是這樣。”嫦娥笑了起來，她以為我跟她開玩笑。她道：“我看你一定會作詩。”“我怎麼說呢？我突然想起在人間時，阿香每次見到我都纏著我要我對她吟的那兩句詩”我脫口而出道：“願采天邊那彩雲，為你做成嫁衣裳。”嫦娥聽了臉微微一紅。我認真地道：“不好意思，見笑了。”嫦娥搖搖頭。一會兒後，我嚴肅地對她道：“仙子，看來我這次是不能向你表達我的最高敬意了。”她莞爾一笑，然後含情脈脈地望著我。“啊！真是太美妙了，要不是對那寂寞天牢的心有餘悸，要不是對那涅槃無生洞的無限恐懼，我就會把嫦娥仙子緊緊擁入懷中，然後給她一個深深而有長長的吻來表達我對她的‘敬意’”我對她道：“我一定要到月宮來找您。”嫦娥道：“你進不了月宮的門的，有暗號。”我想了想道：“是‘月兔月兔快開門，我們來訪嫦娥仙’。”她嫣然一笑道：“不是。”我道：“其實，我看這下您自己也未必能知道。”她拿眼翻了我一下狡猾一笑道：“這樣就想套我說出來，告訴你，你也不一定能來的。”我道：“隻要不發生意外，我一定來。”“意外？”嫦娥道。我對她說：“就是被關起來。”嫦娥滿懷關心地道：“那你自己當心點，是‘我來了’。”“我來了”我驚奇地道。“是的，就是‘我來了’”嫦娥道，“你到了月宮邊上，隻要喊一聲‘我來了’阻擋你的寒氣就會自動散開。”我笑道：“這個暗號到挺有創意的。”嫦娥道：“是月老想的，她說‘越是簡單才越是能顯出神秘’，從來沒有誰擅自進來過，除了你之外，沒有別的外人知道的。”我受驚若寵但我表麵依舊非常正經地道：“多謝你。”嫦娥深情地望著我，她那誘人的表情仿佛在告訴著我“你一定要來呦”。我嚴肅莊重的外表在告訴她“如果有空我是會來的”但我輕浮的內心卻在說“等到舞會一結束我就有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