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卡西歐斯也不怎麼相信拉伯郎會衝動到直接刺殺加洛斯,他幾乎可以斷定這裏麵另有隱情,而且多半和那個皇後脫不了幹係。但沒有永恒的正義,卡西歐斯對扮演明察秋毫的法官沒有興趣,反覺得如果把事情坐實到拉伯郎的頭上,對自己實在有利無害。當下變了臉色,猶疑不定地道:“拉伯郎元帥也太過分了吧,胡夫將軍,你剛才看到賬本上寫的什麼?”
胡夫一字一頓地道:“加洛斯念出的那些不算,還有一張信紙,看上去有一點陳舊。我粗略一看,是拉伯郎寫給海因哈爾的,大意是讓他進兵自己為內應。”
卡西歐斯偷偷窺視了下眾人的表情,見許多人還是將信將疑,便道:“現在事情真相不明,我們還是一起去拜見拉伯郎元帥吧,看看他有什麼說法。”
幾個持重的軍官連聲道好,胡夫正要發難卻被加斯拉了把,忽然恍然大悟過來。以前他曾經指責費納希雅是凶手,事實證明不過是次陷害。自那以後,他就讓加斯注意提醒自己不要再犯同樣錯誤。
隨著大批車馬和衛兵離開,牆角陰影中有人露出得意的笑容低聲道:“皇後還真是聰明過人,把這幫家夥的反應預料得不差毫厘。”
霍裏哼著小曲步出兩江樓,對恭敬施禮的守門者看都沒看。在他右前方,兩個護衛大聲吆喝著他的車夫。霍裏抬起頭來,冬日溫暖的陽光讓他心情舒暢。下午去哪裏好呢?特拉莫家的聚會一定有賭局,而最近聽說陶諾斯南部的小城克爾索來了幾個拜因的舞娘,都是從未見識過的。他正感到左右為難時,一群穿著近衛軍官製服的家夥喝得醉醺醺的向兩江樓走來。
近衛軍是特殊的軍隊,能夠入選的不是好手就是貴族。霍裏的衛兵客氣地上前阻攔,誰知其中一個領頭的大漢喝道:“滾開,老子在帝都從不給人讓路。”
霍裏大怒,寒聲道:“你是誰的部下?”
那大漢仔細看了眼霍裏後麵色大變,惶恐地道:“我沒看到是您,閣下。”
霍裏的性格雖然和父親有幾分相似,但更多的還是籠罩在父親光環下後養成的跋扈,見對方服軟得意地道:“我也不為難你,跪在地上給我舔次鞋就放過你。”
那大漢麵色陰晴不定,良久還是屈辱地跪了下來。霍裏的幾個衛兵見事態發展完全和自己設想的一樣,不由得放鬆了警惕。大漢身後的幾人忽然動了,左手一個半掩頭盔的身形一動,靠他最近的兩個衛兵眼前一花,連慘叫都沒發出立即倒地不起。右手的悶哼聲中,身子忽然漲大了一圈,麵對他的衛兵下意識地雙手一推,感到自己好像推到了石牆上一般。大漢忽然暴起,隻是一把就拿住了霍裏。霍裏大驚,連忙奮力掙紮,然而他吃喝玩樂實力幾乎為零,根本掙不脫對方的控製。
大漢冷笑道:“無能的廢物,待會看是誰給誰舔鞋。”這時變大的漢子已經將剩下的兩個衛兵擊倒,不滿地道:“快走。”
兩江樓的守衛們回過神來,他們都是高級戰士,大漢手中帶著肥胖的霍裏幾乎招架不住。那半掩頭盔的無奈地搖了搖頭,瞬間金黃色的小小太陽光芒萬丈,所有守衛都大驚後退,等他們回過神來一行人早就架著霍裏走得蹤影全無了。
拉伯郎剛回到元帥府,就得到報告說卡西歐斯帶著軍官們來訪。他大為詫異,難道卡西歐斯已經要和自己撕破臉皮麼?以他對卡西歐斯的了解,這人並不是魯莽之輩。他念頭數轉,從一個魔法密碼箱裏取出了瓶暗紅色的液體。
拉伯郎剛步入元帥府的會客廳,就感覺到氣氛不同往常。他定了定神,穩穩地坐下道:“各位,有什麼急事?”
卡西歐斯仔細觀察他的神情,暗笑道:“加洛斯大公剛被刺殺在皇宮門口,黑色的賬本也被搶走了。”
拉伯郎大是震驚,他再如何謀算也算不到有人刺殺加洛斯。但他畢竟是在陰謀場中打滾多年的老油條,表麵上絲毫不露,心中急速盤算了幾個可能性,緩緩地道:“莫非各位懷疑是我所為?”
胡夫哈了聲道:“門口的衛兵看到是你,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拉伯郎大笑道:“加洛斯雖然文弱,我也好不到哪裏去,難道我能在那麼多衛兵麵前殺了人又從容離開?至於看到是我,將軍可知道大陸上有種易容術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