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裏悲秋常作客(1 / 2)

海因哈爾同時也得到情報,對於費納希雅的舉動他不難理解,感覺處於下風的一方尋求支持那是最正常不過的了。至於修繕道路則被他看成是撤退的信號,梅塔克薩斯要塞再雄偉也不可能勝得過帝都陶諾斯。而且他是權力鬥爭的老手,設身處地地想費納希雅也不會放心讓卡西歐斯控製著帝都和近衛軍,退到帝都正是一舉兩得的好辦法。

於是,大陸新曆八十五年春,代號利刃的戰術正式實施。十二萬騎兵取道北部日夜兼程,不顧零星的小要塞狂飆突進,隻用了十天就斜插到了梅塔克薩斯防線後方。如同海因哈爾預料的那樣,卡西歐斯沒有做出反應。正在他準備全線出擊時,一個使他震驚的消息傳來:奧格瑪騎兵分南北兩路也插到了自己的斜後方。他非常確定,自己已在上次頓河平原會戰中重創了奧格瑪騎兵,這短短一兩個月內難道對方能變出幾十萬騎兵來?又或者對方根本就是隱藏了實力?而偵察兵帶回的消息又讓他猶豫不決起來,原來這些都是“偽騎兵”,許多騎士不得不用繩子將自己固定在坐騎背上,他們原來是步兵或者射手。明白對手根本沒有實際意義上具備戰鬥力的騎兵後,海因哈爾又想繼續實施利刃戰術,又想召回騎兵去追擊殲滅對方。最終使他決定的關鍵因素還是一個人——費納希雅,確切的情報表示她依然還在梅塔克薩斯。當時這位大陸曆史上最年輕的皇帝說了句意味深長的話:“沒有了她,卡西歐斯又有什麼可怕呢?”

三月,十二萬騎兵迂回到位,他們隻用了十五天,甚至超過了阿曆克斯的奔襲記錄。而且這次法拉色雷斯迂回規模很大,海因哈爾投入了中路軍的所有主力騎兵,能夠以如此大的規模明目張膽地穿越對方國土,固然和奧格瑪兵力不足有關,也足以體現出這位年輕皇帝的氣魄。法拉色雷斯軍開始全線出擊,按照預定的計劃騎兵隻是切斷對方撤退的路線,主要的進攻還是依靠新式投石車。

初春的季節裏,誰也不會抗拒陽光明媚的大地。隻有一種情況例外,那就是戰爭。梅塔克薩斯是一座曆史悠久的要塞,它城牆上的基石可以追溯到數千年前人類和野蠻人爭奪大陸霸權的年代。那時候人類就是依靠著要塞和比較先進的兵器,才取代了野蠻人。如今要塞的使命依舊,其中的意義卻改變了。要塞外的不再是綠皮膚的巨人,而是長得沒什麼區別的同類。將要塞內外幾十萬士兵列個清單出來,親朋故舊也許都不少。然而,戰爭就是戰爭。也許它代表的並不是某些人的意誌和利益,而是人們內心深處的東西——欲望,好勝心,甚至是對輝煌生命的追求。正因如此,梅塔克薩斯即使再存在一千年,依然會有無數鮮血落在它的軀體上,這是永不停止的盛宴,超越了個人的生命曆程,在祖祖輩輩的積累中構成了人類曆史的基礎。

費納希雅端坐在要塞的指揮塔樓上,很好的視野配合她驚人的目力,將要塞外的法拉色雷斯軍一覽無遺。她微微一笑道:“想不到海因哈爾真的這樣做了,我佩服他的魄力。”

馬維娜也笑道:“您的計劃眼看就要大獲成功了。”

費納希雅回過頭來看了她眼道:“我親愛的,眼看以及馬上這類的話沒有意義,對我來說成功就是得到了確切消息。夏夫特能不能完成任務,我是很擔心的。”

馬維娜小心地道:“夏夫特將軍鬥誌頑強,而且很得士兵的愛戴。”

費納希雅豎起兩個手指道:“第一,他是個老實人。如果我已經統治大陸,我不介意用這樣的人,然而現在是開創期,我需要壞人。第二,我的作戰計劃基本都要求有很強的臨機應變能力,這次我讓他用步兵當騎兵,帶上床弩部件過去組裝。他要是在穿插的過程中出現失誤,又或者過早暴露自己的意圖,他怎麼辦我都沒法教的。我之所以讓他到北部去對付尤杜裏,很大程度也是因為尤杜裏這人老成持重。要是碰到埃力克,他就很難說了。”

馬維娜什麼都沒說,看了眼窗外。費納希雅哈哈一笑道:“不用急,城牆上的假人還沒被發現呢。我為你當次保鏢,包你無事。”

馬維娜甜甜一笑,連費納希雅看了也心神一蕩,心道世上怎麼會有這樣妖嬈的女人。他們兩人走下塔樓,隻見偌大的要塞中有上千名騎士肅立。費納希雅揮手示意,眾人都上了坐騎後她才道:“各位的家小我以荊棘樹家族的榮耀保證,絕無半分虧待。同時我也要感謝各位,能夠為帝國作出如此大的犧牲,謝謝大家。”她行了個貴族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