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多病獨登台(1 / 2)

布蘭德深深地低著頭,身體卻在微微抖動。如果有人看到他的表情,就會明白他並非是在害怕懲罰,而是感到恥辱。的確如皇帝所說的那樣,他沒能控製住部下,狂熱的爭功心理讓騎兵們甚至大打出手。也沒能洞察混亂的戰場,發現某些騎兵有意識地繞開了主戰場,有些騎兵卻故意衝向大陣。

薩德無聲地歎息了下,緩緩的道:“陛下不要憤怒了,那個女人已經逃脫了,她身手卓絕,現在沒什麼好辦法抓住或者殺死她了。您還是回過頭來,消滅掉那兩支偽裝的騎兵吧。”

有個身材魁梧的軍官進來道:“陛下,尤杜裏將軍戰敗了。”

海因哈爾哼了聲,反而笑了笑道:“什麼情況?他又被躲在雪地裏的冰原人偷襲了?”

那軍官忙道:“是從我們正麵穿插過去的那兩支騎兵之一,北部的夏夫特。他們攜帶了不少床弩組件,尤杜裏將軍不知就裏為了穩重,采取了密集陣形,結果在床弩和騎兵的配合下大敗。”

海因哈爾不斷冷笑,什麼都沒說。

薩德很了解他,知道現在自己若不出來轉移下話題,隻怕他盛怒之下會說出處決尤杜裏的話來,便道:“冰原人有沒有參與進來?”

軍官道:“根據敗兵報告,冰原人士兵在奧格瑪軍中數量不小。他們體型巨大,力量非常可怕,能夠單兵使用攻城錘等重武器。”

薩德看著海因哈爾道:“陛下,我們還是暫時撤退吧。尤杜裏在北部戰敗,我們的側翼不僅暴露給奧格瑪軍,而且我還擔心冰原人會乘虛而入。當務之急,我們必須加強北部的防禦。”

海因哈爾麵色陰鬱,依然一言不發。他躊躇滿誌的計劃不算完美,但在他計劃中隻要能夠抓住或者殺死費納希雅,北部除了明光就沒可以稱得上敵人的了。可現在並非計劃不好,而是執行計劃的人無能,想到這裏他又冷冷地瞥了眼布蘭德。同時他明白自己目前的處境,中路軍成了個單獨的箭頭,南部北部都隨時可能受到襲擊。薩德對冰原人的憂慮也不無道理,那個女人是不按常理出牌的,真和冰原人聯合也並非不可能。

薩德低聲道:“卡西歐斯新奪拉伯郎的權力,如果我們這時全力進攻他別無選擇隻能和那女人聯手。如果我們暫時撤退,再派使者去遊說他,就算他不動心,一山不容二虎,我們可坐收漁利。”

大陸新曆八十五年夏,法拉色雷斯軍開始全線退卻。海因哈爾和費納希雅間,第二次對話似乎也沒分出勝負。費納希雅雖然逼退了對方,自己的損失還要大些。更為關鍵的是,一旦從外部戰爭的陰影中走出來,原本聽她指揮的將領們又開始重新衡量她和卡西歐斯的分量。誰也不希望站錯隊,帝國元帥和皇後?這是道大選擇題。

北國嚴寒的天氣中,有兩個身影在冒雪而行。其中一人側了下身,卻是個俏麗的女子。她皺著眉頭看了下天色,又看了下似乎一望無際的雪原,無奈地搖了下頭。前麵那人並不回頭,笑道:“馬維娜,你受不了吧。”

馬維娜歎息道:“您不會腦後長了眼睛吧,我什麼都沒說啊。”

那人回過頭來,精致的麵龐上是一雙久曆世事的美麗眸子,微笑道:“我聽到你的步伐慢了,也難怪你,是我為難你了。”

馬維娜忙道:“哪裏會,我隻要跟著您,去什麼地方都不怕。”

費納希雅失笑道:“去**也不怕?”

馬維娜臉紅了下道:“我以前做交際花,也好不到哪裏去。可從你口裏說出這話來,竟然讓我臉紅了。”

費納希雅恩了聲道:“在你的心目中,我不要說不去那種地方,連提一下也不應該,對吧?我認為我們不要有這種心態,失足女是最古老的職業,也不會隨時代變遷而消失。管你是皇帝當權還是平民執政,你都杜絕不了這個行業。既然如此,何不坦蕩些呢?”

馬維娜吃驚地道:“平民執政,那不可能吧。這麼多平民,聽誰的好呢?”

費納希雅想了想道:“人太多,可以推選代表。實在不行,那就少數服從多數。總之原則是一條:要以多數人的利益為準繩來行事。”

馬維娜若有所思地道:“皇後您是個奇人,聽說您還做過生意。”

費納希雅笑道:“皮毛生意,幹得還不錯。做生意這件事,一要心細,二要膽大,三呢就靠些運氣。那時候我是扮男人,**去了很多次。以前我第一次見到山姆和朱投,他們在瓦雷販奴隸。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可他們的能力和忠誠是我部下中屈指可數的。我們之間達到了微妙的平衡,他們了解我的意圖,我也明白他們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