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下巴山夜雨池(1 / 2)

拉伯郎淒然一笑道:“阿克蘇,聽說你借體的魔獸舉世無雙,就讓我來領教一下。”他身體開始劇烈地抖動,痛苦地嗚咽著,血沫沿著口邊流淌下來,咳嗽卻停止了。

費納希雅暗中後退兩步,當初斑斕獅差點要了自己的命,誰也說不準拉伯郎現在有什麼強悍魔獸作為借體。反觀那大言不慚的家夥,倒是坦然如常。

阿克蘇眼神似乎無意地在她身上一掃而過,對那漢子點了點頭。那漢子得了指示,冷笑道:“就你這號貨色,也需要他老人家動手麼,讓我這無名小卒來陪你玩玩。”

費納希雅頓時感到很好奇,他難道是自己也看不透實力的超級高手?隻見他眸子顏色忽然變得五彩繽紛,直直地看著拉伯郎。

拉伯郎正在膨脹的身體大大抖動了下,嘶聲道:“三目甲龍?”

那漢子古怪地露出笑容道:“你也算聰明絕頂的人物,可惜你最大的錯誤就在於看低我們,我們力士盟可不是什麼等閑組織。”

阿克蘇咳嗽兩聲,緩緩地道:“能不多說話你就不要多說,他的意誌將要消失,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趕快除掉。”

那漢子露出期待的表情道:“是,你放心。”嘴上這樣說,卻沒有出手的意圖。

拉伯郎仰麵大笑,忽然反手一把刺穿了自己的胸膛,淒厲地道:“我縱橫一生,怎麼能死在你這種鼠輩手裏。”他的身體漸漸恢複原狀,整個人癱倒在血泊中,已是出氣多進氣少。

那漢子無奈地嘀咕道:“本來還想試驗下甲龍的能力,好不容易過了三十的度,還好這裏還有個高手在。”

費納希雅見他目光轉向自己,連忙避開道:“我隻是先鋒而已,澤狄斯大人不久即到。”

阿克蘇淡淡地道:“代我向他問好,多年不見的老朋友了。”轉身頭也不回地出門去了,那漢子哼了聲跟了出去。

費納希雅故作鎮定,在位置上動也不動,側耳細聽。隻聽阿克蘇的聲音冷冷地道:“你對拉伯郎說廢話我就不計較了,誰讓你向那披鬥篷的挑釁了?”

那漢子的聲音道:“對不起首領,我好不容易和三目甲龍的融合度過了百分之三十,想隨便找人試驗下而已。可你也太小心了,澤狄斯算什麼東西。”

阿克蘇哼了聲道:“門口那家夥是苦修會的,他身後幾個老不死的不可小看。澤狄斯雖然不值一提,但天機閣主人是大哥也忌憚的人物。”

兩人速度很快,轉眼間聲音變得悄不可聞了。費納希雅看著拉伯郎的屍體,沒來由地傷感起來。這人嚴格意義上是自己和撒加利亞的牽線人,回首往事,第一次在舞會上互相賭勝的情形還曆曆在目。加洛斯,拉伯郎,撒加利亞都已成為故人,留下自己一人孤零零地在這世界上。她沒有把握勝得過阿克蘇,但歪打正著,借他的手達成了自己的目標。便改變目標,直接向桑托斯帝都行進。

和奧格瑪比起來,桑托斯的情況差很多。到處還存在著相當程度的舊勢力,由於桑托斯的軍事力量在兩次野蠻人戰爭中受到沉重打擊,對這些地方軍閥有心無力。因此費納希雅一路行來,居然還碰到不少地區索要通行費。她為了避免麻煩,大多都老實繳納,好不容易抵達了和帝都隻有一天路程的哈米特區。

哈米特區她相對熟悉得多,最早這裏是帝國繁華僅次於帝都的地方,貴族們尋歡作樂的好地方,富豪們的銷金窟。如今經過野蠻人洗劫後,情況大為不如當年,反淪為了賣便宜貨的地攤集合地。華美的建築倒塌後帝國無力修繕,成了流浪者的居所。以前有名的酒店,比如山河局早都不複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以往不出名的小旅館。費納希雅常年在外,熟門熟路地訂了個房間,打算宅在旅館裏休息半天。

她倚在床頭看著窗口透進來的陽光,把大片的溫暖灑在頗有古意的舊書桌上,陽光中那些灰塵無所遁形,反顯出了朦朧的美。正在昏昏欲睡的時候,一個輕微的腳步聲讓她警覺起來。那個腳步聲靠近了她的門口,隨之而來的是同樣的敲門聲。她捏著假嗓問道:“是誰?”

一個脆生生的童音道:“客人,你要買花嗎?”